有月清源牵着她的手,虽不想承认,聆音也觉得自己安心了许多。
在父亲神志不清喜怒无常,将她反锁在黑漆漆的屋子内时,那人的手,隔着槛窗,覆在她的手上,然后一遍遍的告诉她,我在。
这条漆黑一片的道路似乎也没有走上很久,聆音不一会就到了外头,月光映入眼中,她先一步迈出黑暗,然后又抽出了手。
她向来都是从容抽身离开的那个。
月清源,你口口声声对我没有男女之情,却为何总是对我这般特别?聆音不屑地笑了笑,你说觉得我特别?有什么原因,你倒是告诉我否则,我怕我自作多情,以为
以为什么?
清霜冷月下,月清源眼底似有流光华彩,他匆匆穿起的衣物并不贴身,宽宽松松的搭在身上,脖颈脸颊,滑落的水滴里也像是被消融的雪珠,聆音以为她见过那般多仙风道骨的男子,心中早已起不了什么波澜。但这一瞬间,她倒是真切明白了,什么叫做容色逼人艳绝绰约却不自知。
以为你,喜欢我。
她的声音有些低,月清源第一次听到,她这般没有底气的话。
心头恍然一动,他张了唇,轻轻道:我自出生时,便有着一双阴阳眼,能够看见常人看不见的东西。
云游的算命先生说我若留在爹娘身边,族中必有劫煞,故而爹娘将我交给城外寺庙,我自幼跟随主持修行,有佛光护我,不见魑魅魍魉。
那你为何,没有出家为僧?聆音不明,故而问道。
月清源清幽的声音又缓缓传来。
我曾对主持言明,想出家为僧,但主持告诉我,我前世有红尘未了,若出家为僧,必定也会还俗。
主持圆寂后,将他的锡杖赠与我,令妖邪不敢近我身,尔后又让我来太阴谷,悟道修仙。
我一直困惑,是何种前尘,才令主持断言我即便出家,势必也会为此还俗,若是大道得成,可开天眼,我想我应当能够见到那般前世。
他的眼眸又看向她,碎碎流光似是被搅乱的星河都入了他眼底,又拼凑出一个她的模样。
阴阳眼可见人皮相、骨相、魂相。唯独你,我一相都瞧不见。他的手指温柔的抚上她的眉眼,不曾夹杂半点情欲,盈盈,我知道你这张脸并非你如今真实模样。
他的眼、他的手都太温柔,像是佛陀注视众生,眼中眉梢皆是怜悯。
这温柔令聆音不自觉落下一滴热泪来,她又想起那人,但她笃定月清源不是。
若是那人,一定,一定会认出这张脸来。
他对她发过誓,即便轮回千次万次,也一定会,一眼就认出她。
她侧过脸去,不想让月清源看到她有些失控的神情。而是逞强道:知道又如何,月道君,我一个小药师行走在外,自是怕结了什么仇家,不以真容示人,又有什么奇怪?
待平静了情绪,她又看向他,笑道:说这么多,你还是没有回答,你是不是喜欢我?
聆音更加笃定,月轮便在那锡杖里,因着月轮之故,所以月清源虽身怀阴阳眼,但妖邪却不敢近身,只是锡杖身为主持遗物,月清源不想与外公做交换自也难怪。
但若是为了拿到月轮,而毁了锡杖聆音也于心不忍,不如迟些再问问祭月铃有没有其它办法让月轮从器物中分离。
这个答案对你很重要么?
分明是个笨拙固执的人,提出的问题却这般戳人心口。
聆音干脆耍赖道:爱说不说,太晚了,我要休息了!说着她就转身跑开了,步子半点没有停下。
月清源看着她跑开的样子,扬声道:盈盈,若是大道得成,前世镜中,我瞧见的是你就好了。
聆音听到他的话,身子一颤,停下了步子,转过身去朝他做了个鬼脸。
月清源,做你的春秋大梦!
她是云莺,是聆音,月清源那什么未了的红尘,和她可没有半点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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