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雨滴滴答答地向下坠,染黑了半片天,办公室只剩了半边灯光。徐波放下最后一张试卷,伸了个懒腰把手中的红笔随手扔在桌上,起身把椅子塞进桌子,扭头问身后还在批卷的林清然,“林老师还不回去?”
林清然手中的红笔一顿在卷子上拉出一道长印,他仔细看了看长印下的题目,心虚地补了个钩子只当自己打了个很丑的勾。他看着窗外的半黑的天,合上笔盖压在卷子上,起身去拿自己的背包,“都这么晚了,我都没注意。”
徐波站在门口等着林清然一起走,“可不是,我批得快气死了,卷子是难也没必要错这么离谱。”
林清然扯起嘴角勉强回应了一下,转身锁好了办公室,卷子确实离谱,但是他心里乱得更加离谱,带着情绪批卷子,叉都打得格外大一些。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学生老师间的八卦走到车库,和徐波道完别坐进车里,听着不远处处的引擎声响起,车库只剩他一人。他把头磕在方向盘上,明明知道手机铃声再不会响起,知道他们已经分开了,但还是不甘心。
“你整天端着给谁看?老子早就受够你那副死样子了。”
这句话在他耳中一遍又一遍回放,前男友的指责像是一支利剑把他的理智击了个粉碎,出轨的原因不是因为不再相爱而只是因为他操起来没有别人骚。林清然胡思乱想了一整天就连上课都是强撑着精神,他不是一个自傲的人但是他有自己的自尊,交往一年却得了这么一个下场他不甘心。
冲动是魔鬼,这句话林清然刚刚和学生说过,如今却也冲动地想要荒唐一把,为了那点可耻的自尊,为了给五年感情潦草地画一个句号。
引擎声想起,踩下那脚油门时他脑中名为理智的那根神经就已经被蛮横地扯断,绕了大半个 城市才终于到了那个巷口。林清然停车顺手脱了披着的薄外套,只穿着一件黑色衬衫往巷子里走,风吹过隐隐可以估计那把细腰。巷口贴着一个小小的彩虹,打开手机自带手电筒沿着巷子一直走了五百米才看见一个木招牌,随意绕着几根廉价的灯串,透过门缝倒是窥见一片五光十色。门口服务生站着偷偷玩手机,瞥见他时抬头问了句您几位,林清然比了个手势就被放了进去,不像是个酒吧倒像是个地下钱庄。
现在的人还不是很多,林清然随意在吧台旁挑了一个位子坐下,酒保看见他便过去打招呼,说是老友寒暄出口却是一把刀,“不是在家相夫教子吗,都快忘记你长啥样了?”
叶清然挽起袖子,语气淡淡的,就像是当年和他们说不再来酒吧了一样,“分手了,Moscow Mule。”
“分手酒够烈的,索性再狠一点,兄弟我请你喝一杯Long Island Iced Tea。顾哥最近收了瓶百加得,我正好试试。”
叶清然敲了敲桌子上的铃铛,轻描淡写:“行啊,失身酒就失身酒,我今天就巴不得失一回。”
酒保听见这句没说话,一言不发地把酒调好送了过去,“被甩了?”
林清然抿一口酒,抬眸的那刹那一抹红光染在他的眼尾,本就撩人的瑞凤眼更似一把勾人的刀,“说我不够骚,找了个比我骚的。”
这些话在外人面前他是万万说不出的,别人也不会相信这真是林老师说出的话,但酒保听完笑出了声,然后一拳头砸在吧台说要给他讨个公道,毕竟林清然可是当年谁都得不到的酒吧一枝花,他不来了客人都少好些。
“找公道就算了,不如今晚给我找个男人。”
林清然把话说出来感觉舒服不少,端着酒杯往角落的卡座走去,那是他以前的专座,不过今天怎么坐着人了,这家酒吧比较随意,也不为了挣钱,卡座吧台都一个价钱。林清然没空和别人吵架便和那人一人一边地坐下喝酒。
长岛冰茶又叫断片酒,他再醒过来时已经躺在床上了,肩胛骨被那人按着,一边乳头被咬着狠狠蹂躏,另一边也被手指夹着揉搓,粗糙指腹带来的快感占领了他的喉腔,质问声出口便成了一声轻喘,那人也终于吐出那颗湿漉漉的乳珠,抬头看他一眼,按着他的锁骨在他嘴边吐出一口气,“清醒了?”
林清然没有躲开而是伸手抱着脖子亲了上去,“躺着只让你动多不好意思。”
他就沉沦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