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命人偶（三十二） 还你自由

    接下来图门的喋喋不休，变得有点颠三倒四，艾略特没有办法继续听下去，他重重关上了门，将那些话隔绝在了另一片的空间里。

    艾略特的心情变得有些沉重，这名同类的话对他的冲击力很大，以至于他不得不用一段时间去消化。

    神父还在一如往常地做着本职工作，帮助镇民做着忏悔，那副虔诚专注的模样，让艾略特有些犯恶心。

    环顾四周后，他发现人偶师悄然地不见了踪影，便快速地离开了教堂。

    回到旅馆，两人都绝口不提先前的事，当他们再次启程的时候，艾略特禁不住回头望了一眼教堂的方向，他很清楚在这之后图门会延续这样的痛苦，被关在暗无天日的空间里，一遍又一遍的憎恨与咒骂。

    人偶的身躯也将成为图门痛苦的根源……

    他让自己不要再深想下去，在路程中保持着缄默的态度。

    索性这次的路途很顺利，从某种程度来说，他们已经算是到达克罗领的边境线了。

    当他们真正到达卢安城的时候，就是真正摆脱先前悬赏令的时刻，这不管是对于昧生还是艾略特都格外重要。

    艾略特的心中默算着距离，对于离开昧生将要做的事，仍然心中茫然。

    习惯了扮演他人的生活，再次背负起艾略特的名字重新融入这个世界，对他来说成为了一件格外困难的事，更何况在这之后的家族与势力早就化为乌有了，这样的开场有什么意义呢？

    现实没有给予艾略特太多思考的时间，他们很快发现卢安城俨然近在咫尺了，高耸结实的城垛和四周的箭塔，都充分彰显着这座城池的肌肉，更不用说整装待发，装备齐整的巡逻兵，精神和面貌都比先前见到的强多了。

    看到这些士兵，艾略特想到了曾经陪伴他征战的步兵团和骑兵团，一瞬间血液忍不住沸腾了起来，之后又很快冷却下来。

    现在最重要的还是离开这里，摆脱那个人偶师。他想到了图门所说的那个金属方块，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相信这个只见过一次面的同类。

    不过当他仿佛考虑过后，明白了自己毫无选择，因为他对于人偶这方面的知识一无所知，所以必须要抓住每一分希望。

    但他先前已经趁着间隙，翻找过所有行李，没有发觉任何与图门描述匹配的东西，只能让艾略特得出最坏的结果。

    金属方块要么就在昧生的身上，要么就压根没有这个东西，而他不可能会承认后者存在的可能。

    偷盗是需要恰当的时机的，不过还没等他真正开始行动，人偶师就来到了他的房间。

    “你走吧，我还你自由。”

    这样意料之外的话，准确地命中了他心中所想，让艾略特以为自己的心声泄露了。

    但这种轻飘飘的，毫无说服力的话，令艾略特的心中没有丝毫的喜悦，他甚至怀疑这是昧生设计出的阴谋。

    “你以为我们之间的联系光凭你的一句话就能斩断吗？”

    艾略特不清楚图门对于昧生的恨从何而来，但他很清楚自己深深厌恶着这种被支配的联结。

    对于艾略特的质疑，昧生的反应很干脆，他张开了自己的右手，上面静静地躺着一块代表着自由的金属方块。

    “你知道吗，人偶也是会死的，万事万物都有他的规律，没有什么是永恒不变的。”

    这一刻，艾略特听不见昧生说的话，因为他紧紧地把它抓在了手心，仿佛这小小的金属块成为了他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