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到达指定酒店,吴老父女已在门口等候。端木宸一下车,就快步上前,握住吴老的手。嘴里说着:“吴爷爷、英姑,阿宸怠慢了!昨晚没有去接您,还恳请您莫怪晚辈。”
“抱歉,打扰你的清梦了!”他微笑着说。
端木宸专心地开着车,目视前方,不时扫一眼坐在旁边闭目养神的闻晴。
7点55分,黑色普拉多停在了吉园小区的南门口。
“吴老、吴姨,我叫闻晴,新闻的’闻’,晴天的’晴’。”她笑着说,“我是广州人。”
接着去了总统府和中山陵,端木宸几乎全程搀扶着吴老,顺着他的步伐慢慢地往前走,吴老还不时停下来跟他讲解当年战争时期的相关故事和经历,虽然好些都是在爷爷还活着时,端木宸就已经听到耳朵都生茧了!在爷爷去世后,每每想起,他都后悔那些年的自己不够耐心。
“我需要你的帮助。”
她年约60,却保养得宜,看起来最多50出头的样子。
一行四人来到一家老字号,吃了热乎乎的小混沌和皮肚面。
吴老则紧握端木宸的手,语气有些激动,“阿宸啊!你又长高了。”
“好,英姑,还有吴爷爷。”她欣然接受长辈的说法。
印象中,吴老也到过北京几次。上一回见他还是在九年前,爷爷的葬礼上,当时已近垂暮之年的老人在战友的棺木前泪如泉涌。
“英姑,您误会了!我跟端木只是朋友。一起吃过几次饭,
对方报了酒店名,他看了看时间,问道:“我们8点半在酒店门口等,行吗?”
后来,吴老留在南京养伤两个月,之后返回广东的老家,1970年初移居香港。香港回归的第二年暑假,受吴老邀请,爷爷带着9岁的端木宸去香港做客。
“我有事儿,现在就得走。你记得不要忘了送阿菁和周琛回家。”他匆匆忙忙地交代完,就火速离开了别墅。
1949年解放南京前夕,吴老右小腿负伤,是爷爷背了他一天一夜才最终到达南京的。
这天的南京,低温二到三度,高温也只有六七度。好在天气晴好、阳光普照,虽然那一缕光芒无法消除冬天的冰冷,但照在人的身上却刚刚好,温暖却不炙热。
“好,一会儿见。”
端木宸的爷爷14岁参军,当年与年长1岁的吴老都在陈大帅麾下。
“您和吴爷爷住在哪个酒店?我一会儿去接你们。”
电话一挂断,就有人轻敲车窗。抬头看到来人,端木宸跨步下车绕到副驾驶位置,绅士地拉开车门,闻晴抬脚坐了上去。
他禁不住想:她不愧是从事媒体工作的人,完全知道在什么场合、会见什么样的人需要什么样的形象。
“阿宸啊,好久不见。”电话另一头的人柔声细语地说。
端木宸决定先给吴老的长女吴苏英打电话。
“吴爷爷,天冷,我先带您去吃一顿热乎的早餐好吗?”他靠近老人的耳边低语。
“阿宸,这怎么能怪你?是我们贸然打扰,还要请你见谅才是。”吴苏英和蔼地说。
原来在前年,广州到南京的高铁开通时,吴老就想来南京走一走了。无奈,身体欠佳,先后做过两三次手术。去年下半年开始,健康状况略有好转,他再次提出要来南京看一看,直到今天,才如愿成行。
车子刚上高速,犹豫片刻后,端木宸还是拨通了闻晴的电话。
“这么早,有事儿吗?”她迷迷糊糊地问。
“阿宸,你不介绍一下吗?”吴苏英看着闻晴好一会儿了才问道。
那个画面,端木宸现在回想起来依然倍感心痛和难受!算来,今年的吴老已经是88岁高龄了。
“英姑,我是阿宸。”
快速换好衣服,刷牙洗漱,敲响隔壁的房间,江寒睡眼惺忪地站在门口。
“阿宸真是个好孩子,晴晴,你的眼光不错啊!”吴苏英看着前面的“爷孙两”,有些感叹地说道。
她今天穿一件米黄色大衣,同色系高跟短靴,系一条白色围巾,化了淡妆,连口红都换成了更接近唇色、更为低调的奶茶色。
“你爷爷的战友吴老昨天晚上到了南京,知道你在那儿,点名要见你。我一会儿把吴老长女的号码发到你的手机上,这一次正是她陪同吴老从香港过来的。端木宸,你可一定要代替你爷爷和端木家好好尽尽地主之谊啊!”
“半个小时后才到,你可以先睡一会儿。”
“我也是为了可以一天逛完大美南京,才舍命陪君子的。”她笑得眉眼弯弯。
“闻晴?那就是晴晴,好巧,我女儿也叫情情,心情的’情’,阿宸叫我英姑,那你也叫我英姑吧!”
吴苏英和闻晴静静地跟在二人的身后,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不好意思,这么早就把你从被窝里拉起来。”他抱歉地说道。
“喂……”很显然,他扰了心上人的美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