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堂的哀乐开始了最后一遍演奏,往堂外看去,只有稀稀拉拉的几个穿着丧服的人还守在近旁。花圈被雨打得蔫在木架上,廉价的颜料晕染开来,堂内的壁上,零星的“某某敬挽”被粘了一列转弯。
这是江正秋的葬礼,是头七的最后一天。他此刻躺在殡仪馆的水晶棺里,一个血洞贯穿了他的太阳穴。而江斐躺在床上,他闭上眼睛不住地想,如果他在腐烂,那腐烂一定是从那个洞开始。可他会被烧成灰,那灰要被供奉在家里——家里?家里还能有什么地儿来放他。他家没有客厅,厨房和卧室在一体…房间的四壁压来,他的眼球在眼皮下爆出,好像空间也被拉伸。他似是已经主动地放弃了呼吸,连嘴唇上的破皮也泛出死亡的气息。
江斐猛地睁开双眼,因有空气开始灌入他的胸腔。接着他变得贪婪,先前他顺从赴死的表情让他身前的男人满足异常,便因此而宽恕了他此刻狼狈吞咽空气的模样。瘦弱的肋骨包裹着肺叶,那里在起伏,上下的动静勾勒出了一个弧度,他的腰也瘦,皮带挂着宽大的牛仔裤,借力挂在盆骨上。
“你也该死的,跟你的蠢货哥哥一起。”男人把手搭在他的腰上,这手先前正掐着他的颈,收紧又收紧,而江斐很喜欢窒息,他把颈交给他,好像整个人都被搂在他手心里。江斐失声了,他嘴角流着涎水说谢谢,他吞精时爱说谢谢老公给我,在被操到高潮的时候会失神喃喃谢谢老公操的好爽。现在他说谢谢,是谢谢老公杀了哥哥,谢谢老公杀了自己同父异母的、为了地盘把江斐卖给死对头的、把他和他的妈妈赶到危房里十几年的兄长。
江斐飘飘然了,他头脑简单二十年,阎文铮枪杀了他哥哥,又掐死他未遂,就这么被他的脑子改写成了阎文铮为他杀死了他哥哥。他就是这么想的,他爱阎文铮就像爱一个上帝要求的、分发给他的男人。虽然他不信上帝,而且硬要类比的话,这个“上帝”角色更像是他的混蛋哥哥。但他天生如此,就像他被阎的鞭子抽打的时候也会在心里迸发出对阎文铮无尽的爱,他好想挣脱,去亲吻他,抱紧直至揉进怀里,揉进血肉里——这是他的爱,他只是这样的永远强烈的爱的给予者。而他会压抑爱,因这压抑使他获得更深厚的快感,他觉得自己像上帝像圣母像菩萨,他隐忍了,他取悦别人,也正是施舍别人。
“老公,你会杀了我吗。”江斐不想问的,他的脑子明明在想别处,在想着阎的胸腔里是不是有两颗心脏。阎文铮亲他脸,又心疼地摸他的脖子,那里印了几个清晰的手指印。他不回答,也即回答。江斐低头看阎的手穿过他的腋下拧他的乳头,他又想到胸腔和心脏的事情。他作爱的时候心脏跳的声音好大,他有两颗心脏吗?那心脏音是他的或是我的,或是我的心脏其实也属于他?
阎文铮把他的乳也掐的青紫,江斐似是呆了,他坐在那里轻声吸气,下体肿胀起来,有粘液浸湿底裤。阎很快发现了,开始帮他自慰,另一只手也不住地扇着巴掌,扇在江斐脸上、胸上,啪啪的轻击声让江斐兴奋得微微颤动。贱婊子、骚逼、你喜欢被打吧,江斐听着听着水流不止,他生命的小河欢腾雀跃。他说求求你了不要说了,一边痉挛着泄在阎的手里。他用最不费力的方式发出讯息,他喊叫着老公,又为自己给予爱的无私而哭。阎文铮脱下裤子,把他的下体塞入江斐的下体,又挺动起来,同时也是十几天来第一次同他接吻。他轻吸江斐的舌头,再一直吮到舌根,又亲吻他的整张脸,发际线,舔弄嘴角那一点点的干皮。
整个床晃动起来,米白色的流苏簌簌作响。江斐被从中间折起,双膝撑在脸的两旁,屁股上的小洞对着天花板。巨大坚硬的物事又闯了进来。江斐嗯嗯啊啊叫个不停,他隐约听见阎又骂他是婊子了,他断断续续说只被自己老公干怎么能算婊子,老公的婊子不算婊子。阎文铮抽打他的屁股,加速,他更兴奋了。这时江斐又想到胸腔里的心脏,他激动地哭了,射了,不住地舔吻阎的胸肌。
经过了很多次的抽插,江斐相信自己已经被干成了一个婊子,他低头看交合处,他想知道那里是否已经软烂。他只看见阎的鸡巴进出,体液和润滑液被打成白浆糊在他的洞口,他伸手摸那处。
阎文铮最终交了,他从江斐身上下来,而后者几乎已经不能摆回躺着的姿势。他的身体打开着朝向天花板,他还在哭,这哭又变成了号啕大哭。
阎走远了,江斐一个人睡在床上,心里的缺口又拽他回到一个虚无的境界,在那里他一个人在听海螺的声音,这意味着他想妈妈想家,他又想,没有家的人会不会想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