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還好吧?」計程車司機被後座上車就如水龍頭轉開,開始哭泣的年輕女人嚇到。
走。」安德魯對來電告知監視器顯示海玉旒從頂樓離開的飯店安全人員說。BKT其他人員已離開,但他還有個在拉斯維加斯的電影首映要參加。安德魯決定對海玉旒用心理戰術,以其人之道還以其人之身。他突然消失不管她,她反而會覺得不對勁。
安德魯不安冷著臉倚在車子旁,看著遠處走來的海玉旒,她還是穿著超高高跟鞋、黑窄裙和白襯衫,頸上掛著串白色珍珠項鏈,正在實習的她看來就像是個專業心理諮商師。安德魯看出她似乎喜愛經典型穿著,但是那雙鞋很危險,新聞已經報導有好幾個女孩子穿著那種細跟鞋一個不小心從樓梯上掉落摔死。
「再見!」海玉旒抽離自己的思考,對同學們道別。開著嶄新紅色小跑車離開校園,她已經搬離校園宿舍,他調查過她這件事讓她頗為在意。
「不想被找到就得搬家。」他對她的影響力讓她心驚,她獨立習慣,不習慣被管束或被他人影響思考。
「跟我來。」安德魯抓住她的手腕將她塞進自己車裡。
她真的因為那夜和他……還有他阻止她購買48小時內要服用的事後避孕藥,懷孕了?
依舊沒有人知道他們之間維繫著婚姻關係,只有他和她兩個人知道。這樣也好,沒人會藉她來威脅他。他對她的喜愛一點都沒因為最初悸動退去而失去興趣。連他都不太確定是否還是只想要個他不討厭且像她一樣的完美妻子來當成被母親逼婚時擋劍牌,還是他已經愛上她。
她在前往機場短程路途於計程車後座忍不住哭泣起來,她沒有回答,抬起沾滿淚水的臉龐回首看著凱薩皇宮飯店離她越來越遠,多年來獨自一人孤獨的心潰堤。他有天會對失去新鮮感、對她失去興趣,她不想等到那天,等到心遺落在他身上而無法離開他的那天。
他駕車跟著她,以為她會如往常般回家,她卻來到波士頓市區醫學大樓,受到好奇心趨使,跟著她駛進大樓停車場,再跟在她身後走進大廳,見她獨自搭乘電梯,電梯最後停在某個樓層。安德魯找出樓層標示牌上醫生姓名,然後詢問大廳警衛。
「對不起。讓你失望。並─沒─有。」海玉旒揚起個甜死人不償命笑容,咬牙一個個字說清楚讓他好好聽清楚。
海玉旒把匆忙間沒有留在飯店的價值連城婚戒銀項鍊,藏在胸前衣服裡,她明白那個男人可能後悔和她結婚不會再來找她,他不缺錢也不可能來找她要回那個昂貴婚戒,但她心裡不免有些期盼能看到他,畢竟他是她第一個有親密接觸的男人。她一直等待著,但三個月過去都沒收到郵局從舊地址自動轉來拉斯維加斯法院離婚發起書。
海玉旒轉頭望著窗外懶得理他。
「妳懷孕了?」安德魯在一個紅燈前緩緩停下車才轉頭問她。他怕開口就會被她的回答氣瘋,然後開快車做出無法彌補的事。
上次在賭城不小心被抓後,圓桌學會暫時停止她進行外務,免得被認出來,她於是沉潛,專心唸書,等待查出殺害父母的兇手,有能力得以報仇那天。雖然父母死亡證明並沒有寫原因,但她知道向來健康的父母是被害的。她追查線索到了父母死亡地點歐洲,課業令她斷斷續續的追查無法連出個什麼具體結果,她又不敢放棄學業,只怕有天坐吃山空。
「他發瘋我不必和他一起發瘋……。」海玉旒在飯店豪華走道邊走邊對自己洗腦。美國只要一方發起離婚就可以開始法院程序,雖然她真的希望他乾脆點找律師處理,別扯上得到法院見面。這個荒繆婚姻正常人來看會覺得是個錯誤,只要她溜走,他應該會意識到這個錯誤,然後自行向拉斯維加斯法院聲請離婚,他既然調查過她,不會不知道她的通訊地址好讓法院寄離婚發起書。
三個月以來每周同一天同一時間,他總是靜靜、遠遠的坐在停於路旁房車裡看著他的小妻子,不去打擾她。他不希望出現後讓她躲得不見人影,她回到波士頓便搬家,他雖然輕易查出但他不會再浪費資源和時間查這種私人事務。
安德魯原本在她離去後也會跟著離開返家,但當他看到像是她同學的男孩在她臉頰落下個吻,雖然是個再見吻,但他心裡泛出酸意,她是他的,法律上也是,他決定擇日不如撞期,今天該是他出現的時候。
她這次學聰明,先使用飯店走道內線電話請飯店人員幫她改好機票,再要飯店把車叫好她再走出大門。不過她太深入自己的思考,沒注意到在她踏出房間時,安德魯派的人就一直跟在她身後。
「你!」海玉旒走到駕駛座車門旁,她小心地看著站在她跑車旁那台房車的男人,她手指接觸車門但沒有打開。她抬頭皺眉看著他,手上一起緊握著車鑰和肩上包包帶子。敢情他是跟蹤她?沒人知道她要來醫生這裡。一把火氣就這樣從心底冒出,掩蓋她看到他的興奮之情。
「噢,那是位婦產科醫生。」警衛告訴安德魯:「你太太可能要給你驚喜吧。」警衛對他笑笑。很多人都是這樣瞞著先生來,警衛見怪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