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枕边风

    丁乐依然是内向的，多年历练，遇到话多的能多说两句，仅此而已。

    这下好了，这秦乐颜，不愧是她看中的女人，简直就是她当初的复刻版，一天到晚拿个画板在那里画画画，要么拿个相机拍拍拍，发生多大的事，吃冰棍儿拉冰棍儿——没话。

    不过，论管理手腕，她对沈清是服气的，论专业，那可就不敢恭维了。

    丁乐一口气卡在脖颈差点厥过去，此刻，她的内心一片熊熊烈焰。

    “到底要我怎么解释？？沈总，比口才我真说不过你！我拜托你了！多泽，他真的差，真的很差！你要赚钱，我理解，但这是戏啊！就算你不当它是艺术品，至少也是个手艺活儿吧？随便什么人都能上吗？？”

    沈清坚决不同意，理由很简单：“你在这圈子做了多少年？还不知道流量的厉害吗？就算他人设翻车，还是有大量粉丝愿意相信他的，而这些粉丝，如今正摩拳擦掌地准备给爱豆刷分、刷流量帮他渡过难关呢！你想想看，这戏投资一共才800万，多泽什么体量的艺人？他的经纪公司稍微鼓动一下，光他那些粉丝就能买多少平台的vip、vvip？对于粉丝来说，千八百万业绩根本就是小菜一碟！几天就能给你刷上去！只要找他演，我们只赚不亏，不过是赚多赚少的问题罢了。”

    沈清：“那我不管，演员的戏好不好，这不是你导演该管的事情吗？”

    职场浮沉，经历了这么多，丁乐不能说变聪明了，人要是那么容易变聪明那也不科学，只是阅历增长了，逐渐通透了，人际再复杂，她终究只是一个导演，最终令她尝到甜头的也是自己的导演功底，古人说的对，但行好事，莫问前程，这是最理想的心态。

    反过来，又对丁乐恩威并施——“你可是我一手提拔起来的，我顶住这么大压力把你要的人给你调过来，那你项目上就必须做好了才对得起我为你付出这么多，孟红那边肯定等着看咱们笑话的，以后咱俩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做好了，我一定提拔你做我的心腹。”

    她已经帮了她，她也不好意思说，拍戏不是和水泥盖房，是个人就行，她帮她忽悠来的这俩人，丁乐全都不太满意，跟过节和人品无关，就纯粹是专业的问题，这俩人太业余了，做多少年，也还是业余。

    沈清：“今时不同往日，这次他肯定会积极配合，而且我认为这只是小事，你现场协调一下就行了。”

    放在从前，区区800万哪里请的来顶流多泽？《仙驭》之后，他更是大火特火，本来绝对没戏的，正好赶上多泽最近出事，被曝出了脚踩两条船的绯闻，口碑大不如前，于是他公司就想让他拍点好作品回春，之前跟星空合作得不错，《罪证》原着口碑也不错，所以这次才会跳楼大甩卖、500万就肯过来刷脸。

    俩人的搭档之路很是曲折，丁乐也没什么管理手腕，只会有话直说，恰好秦乐颜自由散漫脑子短路，她比丁乐还夸张，丁乐也就偶尔“挂机”一会儿，这家伙直接“掉线”，有时候丁乐跟她说了，但她有其他想法，直接选择性遗忘丁乐说的话，全按自己的来，最后一碰，可以就可以，不行就全都推翻从做。

    可这个角色，丁乐想找实力派演员粱进来演，并对此非常执着。

    丁乐：“我......”

这个总经理，内部必须存在良性竞争，如果自己轻而易举地倒了，沈清的目的达不到，所以她要扶她一把。

    为此，丁乐跟隔壁组的导演孟红起了冲突——杜贺才走，丁乐这就新官上任三把火，孟红自然不给面子。所以即便孟红讨厌秦乐颜，讨厌到恨不得辞掉她的地步，还是不肯松口放人。

    前脚才跟孟红起了冲突，转头丁乐又跟沈清闹了不愉快。

    此事全因《罪证》而起，相比之前，这项目预算很宽裕，作为一个网大，预算能有800万放在整个业内也是不错的，沈清拍板给她做了，这说明公司信赖她，愿意给她机会，她很感激，但沈清有一个附加条件，她要让之前合作过的多泽多老师来当男主角——就是之前狂拉肚子那个人。

    而沈清，坐山观虎斗，现在她的目的是制衡，孟红资历高许多，丁乐只是个副导，处于绝对弱势，那她就帮丁乐，以3组缺人、公司应该团结为名，略显偏心的做主把秦乐颜调了过来。

    丁乐斗胆，找沈清去要了人。

    丁乐：“不是，我的意思是说，他根本不具备演员的专业素养，你知道吗？他演技就是个外行水平，马路上随便抓一个，练上一礼拜，搞不好都比他强。”

    丁乐：“可是他态度不好，前次拍戏，整天请假，好多戏都是替身演的。”

    2组她就喜欢那个美工，叫秦乐颜，新人，才干两年，中央美院毕业的，秦乐颜审美偏清冷，最早时是昏暗的，她们导演喜欢艳的，肯定压下去不少，但很多细节还是能看出来，活泼的画面干净脱俗，该沉重时很沉重，连衣袍上的花纹都是扭曲的、压抑的，丁乐就觉得那是好看的。

    沈清合上了手里的文件夹，站起来塞给丁乐，冷冷道：“不愧是是杜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