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sao货（18.小金虎）

    再然后，是她在想要不要回家考公务员——有一天她上着班，一个陌生的电话打了进来。

    “难得你也肯上回京，”茶女把茶送上，石三让她下去了，喻远靠在椅子上笑，“还以为非要去M省才能看见你。”

    电影散场出来，一玉去了趟洗手间，出来的时候听见喻远在接电话。

    “回什么家？”喻远一把揽住她的肩，低头看她，“难得今晚孩子有人带，我们一起过去喝喝茶，石三不是外人。”

    说起来，“怎么写简历”，还是张卓教她的。

    石三摆手笑。

    一玉还记得那时，自己已经想好了要在阳台上种满花朵。

    “陈一玉吗？”那边是个女声在说话，带着公事公办的语气，“这里是蓝岭资本，我们看到你的简历——”

    难怪卖座不佳，观者寥寥。

    一玉想了想，慢慢摇头。她端起可乐慢慢吸了一口，嘴里都是甜蜜的味道。

    当年他约她去篮球场看他打球。散场的时候他满头是汗，从她手里接过了水。

    喻远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又笑着摇了摇头。

    一玉眼皮一跳。

    在黑暗笼罩的电影院里，她没有想起她的三个半，却突然想起了张卓。

    “当年我家老爷子临走的时候，”

    一玉端着茶杯闻了一下，清香扑鼻。她抿了一口，口味甘甜。

    “永不进京。”

    片子节奏很慢，画面格调有些阴暗，故事也很普通——在这种快餐时代，愿意静下心来看普通人的隐秘晦涩的感情的人，实在是太少。

    大约是男人的气质太好，路过的几对男女都在看他。

    什么四字家训？一玉竖起耳朵。

    这是一个不知名导演拍的一步不知名的文艺片。一个城市贫民少女和隔壁的一个父亲出轨抛弃妻儿的男孩，在年少时期发生过的朦胧的感情。最后男孩远走他乡寻觅生活，女孩考上了大学出了国。

    一玉坐在黑暗里看着屏幕，思绪却一直在往前回荡。

    “嫂子觉得这味道还入得了口吧？”石三笑，“我车上还带着几盒，嫂子你要是不嫌弃，待会我就叫人给哥放车上，也算我给哥和嫂子的一点心意。乡下东西不值钱，也是个野趣罢了。”

    一玉低头喝着茶，默默无语。

    一玉吸了一口可乐，临近毕业的时候，他也和她一起想过，要怎么才能一起在大城市立足。

    石三叹了一口气，端起茶杯敬了喻远一杯，“老爷子的遗嘱，我们做子孙的，也不敢违背啊！”

    什么家训？

    她记得很清楚，他说，先上班攒钱，然后找家里支援一点。在城市的边缘地方，付个首付，先供上一个50平方的小房子。

    “你呀，”喻远摇头笑，“韬光养晦。”

    喻远摇头笑。

    精忠报国？

    男人突然收了笑容，面上突然有了些追忆感怀之色，“说了四字家训。我们做子孙的，总要恪守谨记才是。”

    “你要去玩？”等他挂了电话，一玉眨眨眼睛，“那我自己回家？”

    “唉，不是我不想来，”叫石三的男人笑，“我家的家训在这里——”

    “巧了，我也在国内。”

    “唉，”喻远摇摇头，笑了一声，“你呀。”

    喻远笑了一声，揽住了一玉的肩。

    故事在女孩回国做了小白领结束，两个人在广场的温泉散步，最终还是错过，没有相遇。

    是一家私人的茶室。

    “来京城了？”他站在一边，眼神微眯，嘴角含笑。

    喻远笑了起来。

    “行，马上过去。”

    “百闻不如一见，今天还能看见嫂子，哥你是真没把我当外人，”男人笑，“兄弟明白。”

    “他老人家让我们偏安一隅，做个本分人，也就够了。”

    喻远捏着她的手笑了起来，颇有几分得意的意味。

    一玉笑了笑。

    “我家老爷子那天还在和大哥说，你家老爷子是可惜了，”喻远抿了一口茶，“当年他请石老爷子进京——”

    回忆里的画面一直快进，然后是他离开了，自己一个人住在破旧的出租屋里上着班。工资很低，人也很寂寞。办公室的刘姐买了一个LV，一群人围着她啧啧的赞叹。

    “Alex也没陪过吧？”他突然问。

    现在她名下的房子太多了，可是这一切都已经和他无关。

陪了啊。”她轻声说。

    一个男人坐在茶室，看见了喻远的身影，他站了起来。握了握手，他的视线落在了一玉的身上，“这位就是嫂子吧？”

    “别提别提，”石三笑着摆手，“喻老的心意我们懂，只是我们有几斤几两，自己知道。”

    片子开始播放。

    “瞧你说的，”他说，“你石三大驾光临，我还能不马上来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