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差不多够了,移开脸道:“行了。”
“跟傻子一样。”
“那去继续睡吧。”
乌里低头查看照片质量,然后转头看我:“捕猎不是本能吗?”
“去喝水了,没喝到。”我说。我眼睛看不到他,但鼻子能闻到他身上的气味,下巴感受到他的睡衣质感,“你怎么醒了?”
阿维帮忙拍完照后,穿绿色呢子大衣的栗发女生向他要微信。一旦脱了校服,他在外头人气立刻几倍地旺了起来。我的嘴唇抵在水杯边缘,没有要喝的趋势,冷眼看着阿维和善地拒绝他们,恨他为什么不能干脆决绝一点,为什么拒绝完还能笑着说这么多话。已经是今天的第三次了,频率有点过分。
“乌里,这家伙有点发酒疯。”我摸了摸他后脑勺的头发,手感很柔软。
“那什么样的值得你拍?”
他又堵住我的嘴亲了一会儿。下一个换气间隙,我再次喘着气提醒道:“睡觉,我困死了。”继续下去他估计又会兴奋地搞七搞八。
我话未说完,阿维伸手揽过我的肩打断道:“这里没什么好看的,我们去其他地方吧。”
“没有,身体不太舒服。”我意识到自己说话变得消极了,不仅不机智还很讨人厌,于是放缓了语调道,“你知道你昨天喝醉了吗?”
我和阿维站在药店门口,他买了药和体温计,测量了一下我的体温。
“有意思,”乌里笑了笑,“你是不是心情不太好啊?”
白天的水族馆内游客如云,光透过水,再透过玻璃,在人们的身上晃动着波纹,空气是柚子味室内清新剂的味道。我麻烦工作人员在我的保温杯里接满热水,一边喝一边看着阿维帮其他女生拍照,两位栗色头发的女生比了个耶,笑容灿烂。鲨鱼从头顶游过,雪白的肚子像船底。乌里扬头用手机抓拍,疑惑道:“你说,鲨鱼怎么不吃那群小鱼啊?”
“你刚刚在外面跟谁说话呢?”他刚问完我就有点领悟了,果然是被吵到了吗?
“大鱼吃小鱼的时候。”
阿维把我抱得更紧了些,他用鼻子拱我的脸,嘴巴凑上来,从脸亲到嘴巴,大概是太黑了找不到位置。空气中响起接吻时口水咂巴的声音,就像在吃东西一样。他喜欢咬我的嘴唇,含我的舌头,口水湿润了我干燥的口腔,我感觉很舒服,还想要更多。他呼吸加重,喉内发出性感的声音,胯下鼓鼓囊囊的坚硬一团抵着我,上下缓慢地蹭起来了。
“因为你手……”
我沉思了几秒。
“饥饿才是本能。”
“有什么好值得拍的,这跟饭店水箱里的鱼差不多。”
“你一离开我就醒了。”他说话声音里带着困意,有点沙哑,更有了几分磁性。
“嗯,有点儿发烧。”我心不在焉。
乌里“哦—”了一声,我看见他眼底下的淡淡青黑,早晨起来几乎每个人眼底下都有青黑眼圈,但眼睛都透亮的。他转了个话题:“你不拍照吗?我都没见过你拿手机。”
“你又发烧了。”
“我要去卫生间。”我扭了下肩膀,挣脱了他的手。
他一动不动,发出撒娇的呜呜音,像委屈的小狗。我皱起眉头,这家伙没睡醒就会变成这样吗?
“我记得你考前才发过烧,怎么才过几天就又发烧了?”
我刚刚跟乌里结束“我哪里像傻子了?”“哪里都像个傻子”“我好心给你喝饮料你就说我傻子,你没有心”诸如此类浪费口水的交战,应付得有点疲乏,决定休战。
我从厕所隔间里出来,到洗手池洗手,阿维从镜子的左侧出现。我承认我有赌气的成分,虽然阿维并不是突然人气很高,而是一直都是这种状态,但最近
“……果然发烧了。”
“被饲养员喂饱后就丧失掉捕猎的欲望了。”我啜了口热茶,舔湿干燥的嘴唇,“跟宠物一样懒散。”
低地响起:“你去哪儿了?”
“感冒了吗?冬天很容易感冒的。”乌里心眼很大,应该说脾气好,又或许是觉得已经和我成为了朋友的关系,视刚才的交战为不足挂齿的小玩笑,见我有气无力,话题又回到原来的地方。
他似乎不信邪地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头,掌心因为在口袋里揣久了而暖乎乎的,我愣了一下。阿维也看见了,笑容一扫而空,一脸严肃地大步走过来,颇有稻田里赶麻雀的架势。乌里早缩回手,他懵懵懂懂地说:“感觉不出来诶。”
翌日,我脑袋传来熟悉的钝痛昏沉,没想到我又发烧了,大概是昨天晚上在阳台走进走出,忽冷忽热的,还没有及时补充水分和充足睡眠,身体就自然抗议了,好在不大严重,只是肌肉酸胀的程度。
“38.1。”
阿维有点责备地看着我。我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闭着眼睛休息了会儿。
“没有啊,我现在都有记忆的。怎么,我变成怎么样啦?”
“唔……好。”阿维这才乖乖地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