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俺没摸它

    东间房的炕沿儿上，小媳妇儿光着腚横在上面，男人五大三粗膀大腰圆，挽了袖子，露出小胳膊上的肌肉，那叫一个粗壮。

    乡间最常见的灰蓝色外套让他穿得跟部队军装似的挺阔，肩膀因为用力把衣服撑得紧紧的，都能看出背阔肌来。

    “老子说多少回了，别去招惹那条狗！”

    啪！

    那巴掌盖在肉囔囔的屁股蛋儿上，清脆响亮得很，小媳妇儿趴在炕沿儿上挨巴掌，也不知道躲。

    “让你摸它！”

    “让你摸它！”

    “让你摸它！”

    他说一句盖一巴掌，那两个屁股蛋儿早就通红一片了，他也不懂什么怜香惜玉。

    反正部队里头新兵不懂规矩，都是这么拿武装带抽过来的，往死里抽一顿趴地上连腿都挪不了窝，啥规矩都记住了。

    这个小媳妇儿不懂规矩，也该这么抽几回，要不是没有武装带，他才不会用巴掌打，吃力还不长记性，改天就该从外头那颗歪脖柳上薅几根柳条，管保她不敢再碰那条狗！

    小媳妇儿呜呜地哭，可就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姓雷的气急了，干脆脱了外衫，里面光穿着汗流子背心，露出精装的腰背还有一道枪伤，没有外衫拘着，巴掌甩得更响亮了。

    “说多少遍了，那条狗跟老子上过战场，我让你不长记性！”

    粗砺的巴掌盖在那两坨肉上，小媳妇儿的肉腚被揍得波浪起伏皮儿薄肉嫩，男人手心的老茧都能在上面划出道道红痕来。

    小媳妇儿不吃痛，扒着炕沿儿哭得抠心挖胆，满脸通红，满脑子憋屈：他怎么又扒俺裤子了呢？

    他那一身腱子肉，可不是白来的。他打过山洞抗过炮架子，枪法准得一颗子弹能干掉两个美国佬，顿顿吃冰疙瘩别人冻得直哆嗦的时候他还能从死人堆里把自己的兵抗回来，他徒手抓住马蹄子往后一撂连人带马撂在地上，朝着那个大鼻子的兵左胸口就是一刀，血能喷出去三尺多。

    当然揍人揍得也最狠。

    能把小媳妇儿揍得肿肉哆嗦，一个屁股两个大，两天都坐不踏实。

    “再去碰那条狗，老子就把你吊房梁上抽！”

    雷晋义气得头疼，他也知道小媳妇儿不是他的兵，吓唬吓唬就行了，真打坏了，他怎么跟村里人交代？

    再说，他这回把她揍得不轻，她怎么也该消停两天了，他凶起来男人都怕他，别说这么个小鸡崽儿似的娘们儿了。

    嘿，结果倒好，这小娘们儿从炕沿儿上扒拉下来，抹了两把眼泪儿就不哭了，一边走一边提裤子，从锅台上拿了水瓢盛了半瓢水。

    雷晋义还当她记仇了要拿水泼她，跟在她后头看她要干什么，结果她抽抽着一手摸屁股，一手端着水去给那条狗的水钵子给添满了。

    他跟在她后头，活生生气得他眼珠子都直了，差点撞在门框子上，奔出去要拦她，结果小腿又磕在门槛上，气不打一处来，上去就给水碗踢翻了，吓得棕黄大狗，看看自己扣在地上的碗，又抬头看看姓雷的。

    他把人提溜起来，凶她那动静儿快赶上战场上冲锋了：“老子是不是揍得轻了？！”

    见男人扯过小媳妇儿的胳膊又要打，棕黄大狗急得左右乱转。

    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

    这狗不叫还好，狗一叫，鸡就跳，鸭子蹦哒不起来，扑腾着翅膀，左摇右摆，呱呱着满院子乱窜，还吓出了一坨稀屎噗在小鸭子脸上，一屁股翻在地上。

    小院里登时热闹起来，巴掌掴肉，鸡飞狗跳，小媳妇儿终于肯说话了。

    “俺这回没摸它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