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守元一副疲累的神态,就那么靠在我的身上。
我缓慢地往岸上游去,先将他给放在了岸上,然后再爬上去。
符守元咳了几声,幽幽转醒,他看着我,素白的脸上没什么情绪。眼下的四颗痣似乎有淡下去的样子。
“方……师兄。”符守元开口,声音有些哑,“之前的事,抱歉。”
“之前的事……”我闻言怔愣了片刻,又想到方才的床事,表情一时之间有些尴尬。我咬了咬唇,犹疑片刻,最终还是说出口,“我们之间,大可当作无事发生。”
符守元闻言也是一怔,他大概也想说这话,松了口气地附和道:“如此才好,不过话虽如此,方师兄,我要说的实则是,我身体里面有些异样。这是自某日我外出去一处魔界地带后才出现的异样状态。”
“那水下的东西,”符守元眉头微皱,苍白的脸上的神情带着分忧愁,显得格外脆弱。他停顿了段时间,似乎在犹豫要不要继续说,“那是我借着同光长老的符箓封印的。里面的东西与我体内的另一个魔物是一体的。”
“一体的?这怎么说?”我坐在他的旁边,将自己早已湿透的发散落下来,缓慢地用学过的灵术一点一点地烘干自己的头发。
符守元似乎陷入了回忆,眼睛微微闪烁着,他的瞳孔在阳光的映照下,是通透的琥珀色,颜色很浅。过了不知道多久,他伸出手,突然抓住了我的手,打断了我烤头发的动作。
我索性停下动作,顺从地被他握住了。
他的眼瞳一点一点地聚焦在我的脸上,没有什么情绪流露,但却让我有种被看穿了灵魂的错觉。我只觉得有一种凉意,从我的脊柱缓慢升腾起来,让我的头皮发麻。
我最后昏过去之前,只记得他那双微微泛着紫光的琥珀眼瞳。
这个梦也不踏实,梦了一个后是另一个。
“方尊者,方尊者,快醒醒……”方恪厉被人给推醒了,一时之间尚来不及反应,下意识就使出了术法,一下子就那人给震飞了去。
方恪厉眉目沉沉,唇红得非常,加上他平素喜欢穿些大红大紫的衣物,将本就艳丽的脸更是衬托得异常夺目。他缓慢地拂袖,从床榻上起身,将身上衣袍上的褶皱缓慢抚平。
他低声道:“何事?”
那被一下打到了门框上的正是自愿投奔魔族的一个藤蔓精。他动作不慢地一下就从门框上跳了下来,又跑到了方恪厉身前,跪下道:“方尊者,夷雾尊者来求见您,此时正在大堂等您。”
方恪厉深深叹口气,忍下烦躁的情绪,藤蔓精连忙上前帮助方恪厉将靴子穿上,然后赶忙跑出去替方恪厉传唤。
方恪厉伸出手缓慢地将发丝往耳后别去,光滑的乌发映衬得方恪厉肌肤简直是莹润得反光。
方恪厉甫一踏入大堂,视线就落在了端坐在上座的夷雾。
方恪厉不知道为什么,此时的记忆略有损缺,他其实有些想不起来,为什么夷雾要找他,以及自己之前做了什么。
但还是凭着直觉上前,一下就甩出一枚银白色的薄似花瓣的银片,那银片一下子就飞到了夷雾眼前,夷雾定定地坐着,缓慢地伸出手,似乎在手前形成一个气墙漩涡,使得那银片停了下来,然后收了起来。
夷雾似乎露出了一个浅淡的笑容,眼中像是宠溺地看着方恪厉。
“辛苦你了,恪厉。今晚……”夷雾两指夹着那银片,泛着青色的指尖缓慢地靠近了自己的唇瓣,“要不要与我一起?”
夷雾眼中的竖瞳显得尖锐,像是满含着情色,暗红的唇微微勾起,充满着邀请:“就当作回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