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 方恪厉，许久未见了

    “师尊让我来告知师兄，您可以出关了。”符守元恭敬地行了个礼。

    我闻言没有做任何的反应，只是伸出手捏住了他的手，同样平静地回应他：“好。”

    “是你，符师弟。”我站起身，这一次我走到了禁制附近，其实这禁制对我来说已经是形同虚设，我可以自由地出入了，自从我突破金丹后。只不过是我自己不愿意离开。

    符守元闻言微顿，神色中的迷茫一扫而空，他回过头来道：“师尊，当然是在与夷雾决斗了。”

    “你要是再走了，就不要再来见我了。我再也不会原谅你。”慕初明语气是平静的，但这句话却显得尤其真切。

    我拿剑的手很稳，但我看着符守元目光灼灼地盯着我的时候，不免有些紧张地后退了几步。符守元看着我，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容，嘴角现出一个浅浅的漩涡，小凹陷显得尤其可爱。他几步就站在了我的剑尖之前，甚至带着一股毫不犹豫的狠意：“若是想杀我，就杀我吧，方师兄。”

    符守元倒是冷静地看着我：“是我自己来找你的，师兄。师尊被夷雾围困住了，夷雾让我过来寻你。若是你过去了，夷雾说就不会将师尊给废了。”

    “出关？”我有些不适地喃喃，有些不愿意这么早就离开，“那距离我闭关，时间过了多久？”

    “真奇怪呀，你为什么会消失呢？”慕初明在我身上轻轻地摩挲着那些已经不再流血的伤痂，突然笑了起来，“真是好不真实。”

    我一时心头慌乱，立刻起身就要往外走。

    “你说，你说……”我有些口齿不清地想要再询问什么，但这个消息一时间让我心绪烦乱，“怎么可能呢？慕初明……怎么可能会被魔族伏击呢？”

    “是……是魔尊夷雾！他偷偷地在师尊外出的时候……”符守元话未说完，但我已经知道他的意思了。魔族素来不讲什么道义不道义，若是想要慕初明死，必定是各种方法用尽就是想要他死。

    “符守元，师父在哪里？”我开口，问眼前要带我穿梭出这片冰窟的符守元。

    我被符守元的话说得浑身发颤，手指尖遏制不住地颤抖，连那铁剑的剑鞘都握不住。

    符守元对于时间倒是记得很清楚：“已经十八年过去了。”

    我被他的话一惊：“什么？！”

    “怎么回事？”我一时间心头的不对劲猛然升起，我后退了几步，离得符守元远了些，“你到底怎么回事？”我举起了慕初明随手丢给我的一柄铁剑，铁剑沉重，但是其上有着慕初明所下的禁制和符阵。

    “方师兄？”又是一声熟悉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看着慕初明的动作，心头仿佛被人敲了个暗棍，让我一时间连话都说不出。

    符守元并没有一丝变化，唯一的变化大概就是他身上的衣袍全都成了内门弟子的样式，以及他筑基巅峰的灵气。

    这种日子应该更久些，更久些……

    “符守元，你到底怎么回事。”我脸上烦躁的情绪压不下去，开口的话也十分不满。

    “怎么了？”我开口问向站着的符守元，并没有想要出去的意思。

着血污，仿佛是暗梅开在雪地，显得尤其惊艳，又像是垂死挣扎的红莲，硬生生地挺在空中，任凭自己即将被折断的绿茎死死地撑住不愿低头。

    一直到我突破了金丹，我还是没有离开这里。我还不愿意离开。现在的我不知道过了多少个年份了，起初的七八年尚且还有些时间的流速之感，等到了后面就已经全无知觉了。

    ＊

    慕初明一直喃喃着爬到了我的身前，他的手抱住了我：“这就好，这就好，你一定要记住你这句话。我不想要你离开我，你一直都是明白的。”

    禁制在我穿过之后立刻消失不见，我似乎可以感觉到那上面附着着的慕初明的剑气，带着遁寒山上常年不化的寒冰之气，让我一时急躁的情绪渐渐平静。

    说完，我自嘲地笑了笑：“我不会出去，除非师父亲自过来跟我说，否则，我不出去。”

    我脸上的情绪尽退，带着一丝烦躁，我放下了剑，插回了剑鞘之中。

    我也曾沉默地看着自己的五指发呆，感慨自己仿佛一个等着丈夫而来的闺阁妇人。我像是被慕初明给豢养了一般，但是没有什么关系。我嘴角带笑地想，当然没有关系。

    我张了张嘴，神色异样，但却忍住不再开口。只是静静地听着慕初明的喃喃：“你都不知道吧，你死的时候我其实想要将你的尸体带回去的。但是我接住了你，你却在我怀里消失了。”

    我重复了下他的话：“十八年过去了。只是十八年吗？……我总以为是数百年了呢。”

    符守元听我这儿一说，抬眼看着我，眼中似乎流转了一丝浅紫色，语气似乎有些焦急：“师尊，师尊被魔修伏击，此时……”

    “师兄，不信我？”符守元转过头，并没有拿出自己的长仪剑。甚至在我拿着铁剑指着他的时候还颇为淡然地往我身前走了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