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父母在不远游。我还是想着照顾我妈。她这么多年把我拉扯大,怪不容易的。”我没有避开他的手帕,低着头道。这话发自肺腑,也是真心话。
“方哥,你好孝顺啊,”魏庭约似乎是真情实感的,他说这话的时候一双眼在镜片后显得格外真诚,“方哥,我,想去你笔下写的乡村。我想……去看一下方哥你出生成长的地方。东西什么的我都带好了,你不用帮我再购置东西了。”
我愕然地盯着他,看着他搁在身后的行李箱,不是很大,但恐怕并不方便载自行车上。
我没有拒绝,我只是问:“行李倒是能放在我的车后座,不过我就一辆自行车,我们要怎么去村里?”魏庭约看了我一眼,倒也没露出嫌弃的神情。
他四下转头看了看,看到了一个三轮车,跑上前去跟人讲价。那骑三轮车的似乎很高兴地答应了,甚至主动下来帮魏庭约拿行李。魏庭约笑了笑,然后跟车夫指着我道:“等下你就跟着他的自行车,他骑到哪里,你就骑到哪里。”
我不得不承认,这确实是一个好办法。
我在集市上买了些调料和面粉之类的,本准备走了,又被魏庭约拉进了百货商店,东买买西买买,不知不觉也买了两大袋的东西。中间顺便把午饭也给吃了。
等到差不多要走了的时候,魏庭约直接把我手上的东西夺了过去,都放在了三轮车上,回过头来冲着我笑得倒是灿烂:“我们回去吧。”这时候正是太阳颇大的时候。我将草帽扣上,侧过头就看到魏庭约也戴上了刚才随便买的一顶草帽。
三轮车上的铁皮微生锈,上面的深红色锈迹明显。但魏庭约倒也不介意这铁锈会弄脏他的裤子衣服,直接就坐了上去,还冲我挥了挥手。我被他的喜悦情绪感染,也不自觉地勾起嘴角。
回去的路也就跟早上的路差不多。三轮车在后面吱咯吱咯地响着,由于镇里到村中间的路大多都是田间的泥土路,难免颠簸了些,若是遇上下雨天,那肯定是要沾一裤子泥。所以我一般都是在大太阳的时候出门。就是难免晒了些。
水泥路镇里倒是有的,只不过一旦要往村里去,石子路都算是绝好的路了。
我下意识往后面看一看,总觉得像魏庭约这种有钱人家的孩子应该是受不住这种颠簸的。
魏庭约似乎也察觉了视线,转过头来冲我挥手,倒像是出来郊游一样悠闲。也对,四周的田地都一片绿意,有些星星点点的白花黄花长在其间,碎星淌绿。草腥味、土腥味混着不知名植物的芳香,都是乡野闲趣。
我转回头,能适应就好。
……
还是快的,太阳此时还是当空照着,就是太热了些。在三轮车到达我家院子的时候,魏庭约将钱数出来给了那人。那人晒得黑黄的肤色难掩喜意,显然,魏庭约给得还不少。我将自行车推进去后,就出来将那些买来的东西都拿进屋子里。
母亲没有在家,我将门锁打开,询问魏庭约准备住多久。魏庭约没有答,我转过头来看他的时候,他突然一下凑了过来将我抱住。他轻轻地把头靠在我的肩膀上:“我不想回家,我很想你,方哥,我们都好久好久没见了,你不想我吗?”
被魏庭约抱得很紧,我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但总觉得有些别扭,我转头的姿势也僵住:“想的,小约,我身上都是汗,你别靠近我,臭。”
魏庭约低低地埋在我的脖颈间笑,呼吸喷在上面,有些奇怪的痒意:“不要。方哥用的什么洗衣粉和洗发膏,还怪香的。”
我将手放在他搁我腰间的手上,试图拉开:“快别这样,我妈说不定快回来了。这样子不太好。”
魏庭约终于放手,但显然不大高兴,我瞅见他微撅起的嘴,伸出手一下就捏住了。他这样被我捏成了鸭子嘴也不恼,反倒是一扫阴云,又开心了。
魏庭约要收拾他的行李,我要整理买来的那些东西。魏庭约待在楼上,我在楼下。我听到外面有些动静,敲门的动静,走了出去。
我猜不到是马长岁。他张了张嘴,见我出来后:“方恪厉。我以为你走了。”他依然是一身长袖,但是脸却变得红彤彤,还在喘着气,显然是跑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