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也没跟郑家人招呼过便离开郑家,在把李鸿送回医馆后,马车便往刑部驶去,霍霄一点时间都不耽误,递交了文书之后便和容霖一道去大牢把容霁给接出来了。
容霁还穿着当街行凶时的衣物,没有被强制换上囚服,但也已是一身的熏臭,他的精神大致上不错,有个正二品的官身在,就连刑部尚书本人到临都还要有几分的忌惮,自然没人敢对他动刑。
容霁见到容霖和霍霄,脸上有着说不出的尴尬,阿霖、阿霄,我又给你们添麻烦了。容霁搔着后脑勺。
先到阿霄府上整理一下吧,你这个样子见了大嫂就破功了。容霖见自家大哥一切安好,心里自然是安慰的,不过一想到自家大哥的不争气,容霖又想叹息了。
你们没让悦悦知道这件事啊也对,她身子骨不好,知道了怕要被我给气病了。容霁在三个人之中是最高壮的,有着一身古铜色的皮肤,五官十分立体,浓眉大眼的,不笑的时候看起来十分凶煞。
看一个人要看的是眼睛,很多人都被他凶狠的外貌给误导了,若是与容霁四目相对,便能隐约看出他眼中的不谙世事,容霁正如他的名字般,雨后的明月,光明正大,一根肠子通到底,四肢发达、头脑简单,武力值极高,脑中空无一物。
你还知道要关心大嫂,大哥如果你行事冲动之前能先想想大嫂容霖叹息不止,你得好好哄着了,如果被大嫂知道你又当街行凶,一定会想起那件事,你还得跟大嫂提你的世子之位被圣人废了
说到这事,容霖就头大,大哥我没想要跟你争的容霖是个本分的,世子之位,他从小连想都没想过,以容霖之才,自己闯出一片天也是时间问题,再说了,他也只有一个宝贝女儿,爵不爵位对他来说不及兄弟之情。
容霁对此不以为意,我无所谓的。
大哥,你无所谓,但大嫂有所谓啊,你得自己争个爵位了,不然你怎么对得起大嫂和松哥儿。霍霄对这个粗枝大叶的男人实在是无话可说了,当年劝解他的时候很会说,和容霖一人一句,好像很懂得男女之情,怎么放在自己身上却这么迟钝?
容霁听了霍霄的话,脸上一白,他这是真的一头热,全然没想到后果,想着娇妻脸上可能出现的失望,容霁慌了。
他这辈子老是在让元悦失望,他不想再伤她的心了。
松哥儿当年出生的多艰难,差点要了大嫂的命啊!容霖忍不住叨念了一句,之前不是叮嘱过大哥,只要遇事冲动,想想大嫂和松哥儿、柏哥儿,别急躁。当年容霁婚后与元悦是有过好时光的,偏偏元悦怀胎七个月的时候,他婚前迷恋的歌妓月娘子找上了门,元悦因此动了胎气,惊惶的求着容霁别离开她。
容霁那时犯了糊涂,觉得这只是元悦留着他的手段,不听劝阻去给那月娘子撑腰,结果一个冲动之下,那欺侮月娘子的纨裤子弟被他给打死了。
当初容爵还是当朝唯一正一品的征夷大将军,也是开朝以来唯一正一品的武官。事发时容家权倾朝野,用尽人脉把事情掩盖了下来,不过毕竟摊上了一条人命,容霁被打发到边疆去历练,容家也出了血,上缴了京郊虎营的虎符,不久之后容爵也被明升暗降,从大将军的位置上面慢慢被架空,侯府虽然成了国公府,但权柄却不如以往。
元悦在容霁离开后崩溃,当下破了水致使孩子早产,生产过程中血崩差点失去性命,在元悦还没出月子的时候,容霁就不得不动身前往北疆,夫妻俩面临生分离以及难以横跨的感情横沟。
这事故导致元悦事隔多年才又怀上柏哥儿,也令松哥儿先天不足,病弱得很,国公府的爵位是元悦心底最深的盼望。
也可以说,元悦还守着婚姻,多半是为了儿子的未来,连怀上柏哥儿都是为了给松哥儿多一分助力。
霍霄摇了摇头,容霁的心里明显是有元悦的,可是元悦爱他太深,为他付出一切,他得来的太容易,从没想着要去好好珍惜,反而被外头的花朵迷了眼睛,如今陪在她身边,也不懂得多心疼人,就怕哪天失去了要追悔莫及。
嫂子最重视的就是孩子了,大哥别让大嫂真的寒了心,您这一去樊城,还不知道要驻守几年。霍霄忍不住提醒他,整个容家人都在为他操心,就他一个傻得没药医。
悦悦,会和我一道去吧?容霁还想得挺美的,可他这个问句问出来了,却没有人愿意答覆他。
这答案不是挺明显的吗?松哥儿的身体状况经不起舟车劳顿,元悦怎么可能离开病弱的儿子,陪不忠诚的丈夫到边疆历练?
那怎么办哪?容霁这下可心慌了,他不想再与元悦分开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