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爷爷房间出来的时候,于筱冰神情有点恍惚。
饺子已经包好拿去下锅了,厨房里正在开火,裴译在帮着洗菜。
她也进去帮忙了,全程都没有说过什么话,只是静静地站在他身边。
于筱冰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面对裴译,她就感觉到了一种难言的感情,那个住在她心里一直都遥不可及的人,好像比她想象的还要更爱她。
上桌去吃饭的时候,裴译陪爷爷喝了点酒。
老爷子喝得醉醺醺的,说等他们结婚了,他要给于筱冰一套房子,名字直接改成她的,就当是给她的改口费。
于筱冰哪敢要房子,整个人都慌了神,连忙拒绝,但老爷子的态度异常强硬,直接打断了她的话,于筱冰甚至从他身上看到了一点他退休前在工作上说一不二的气势。
本来都是给裴译留的,他没爹没妈,该分给他的东西我都给他留着,一点都不少,不过他自己也有本事,不怎么靠我
我已经老了,不知道还有几年好活,现在就盼着你俩赶紧结婚,不管是让我再抱上个曾孙也好、曾孙女也好,我这辈子都再没遗憾了。
都说到生死问题上了,于筱冰实在没法拒绝,只能点头说好。
裴译今晚喝了酒,没办法开车,是家里的司机送他们回去的。
车开上路后,司机问他们说送到哪里,于筱冰看了眼身边这个刚上车就靠在她肩上闭上了眼睛的男人,想也没想就说出了他家那边的地址。
司机对裴译那边已经轻车熟路了,直接就往那边开,他的身上也有着北京司机那股能聊的劲儿。
从他年轻的时候办厂做生意再到后来工厂倒闭,一直跟于筱冰聊到了他怎么追到了他媳妇儿,生了几个孩子多有出息。
于筱冰甚至还从他口中了解到了裴译为什么不跟爷爷一起住在胡同的原因,纯属是因为住在胡同里冬天上厕所太冷。
老北京的排污管道只够满足日常生活需要,私装马桶属于违规行为,万一要是堵上了,会被居委会和左邻右舍找上门。
虽说现在胡同里基本上五十米就有一个厕所,但裴译这种年轻人过不惯上厕所还得赶早高峰的日子,所以平时他最多也就是过来看看老爷子,就算来了也不会留下来过夜。
上厕所还只算是小事,胡同巷里没有传统的集中供暖,全靠电暖,零下十几度的大雪天,有时候水管也会被冻上,在家洗澡感觉能把人给冻挂了,所以常常都是去澡堂子里搓。
但澡堂这个地方裴译也不爱去,老爷子常说他都是在上海沾了毛病,干啥都要讲究面子跟精致,在这些方面很是看他不爽。
可是老爷子也不愿意去其他地方住,他就爱胡同里这人情味儿,爷孙俩一直都存在着分歧,所以最后也就司机俩口子留下来照顾他了。
裴译过来看望的频率不低,所以经常会出现跟他爷爷喝多了酒,然后被司机给拉回去的情况。
其实跟今晚差不多,不过就是这次他身边多了个姑娘照顾他。
于筱冰听这些东西听得津津有味,有时候司机讲到离谱的地方了,裴译还会突然开口插两句,给他纠正一下。
于筱冰低头看着裴译时,只能在车内昏暗的光线中隐约看见他高挺的鼻梁和线条利落的眼镜,身上透着一股她很久都没见到过的少年干净感。
只有在真正的长辈面前,他才偶尔会露出这样稚气纯真的一面,到了外面,他就又变回了那个严谨沉稳的裴总。
她伸手把他的眼镜摘了下来,拿在手里,好让他能在她胳膊上靠得更舒服。
回到家里之后,裴译去洗澡,于筱冰就在厨房又给他热了杯牛奶。
她端着牛奶进卧室的时候,发现裴译坐在沙发上,头上搭着毛巾,发丝还是湿漉漉的,看起来有点凌乱。
旁边放置着一盏高脚台灯,他正在淡黄色的灯光下看书。
于筱冰没说话,把牛奶轻轻放在了他的桌边,正要走的时候,腰突然被他给揽住了。
她只能顺着他手臂的力度坐在了他旁边,视线正想落到他在看的书上时,脸就被他给按住了。
她听到了书落地的声音,紧随其后的就是落在她唇上湿润柔软的吻,她在裴译呼出的气体中感觉到了一种亲密和温暖,环绕着淡淡的酒气和薄荷的味道。
还没从中回过神来,她的身体就已经被他给严严实实地压住了,于筱冰也抬手抱住了他,没有抗拒他的任何亲昵。
他接吻的时候手并不老实,会摸她的后背,然后伸进衣服里隔着内衣揉她的胸,唇舌交缠时发出了啄啄的细腻亲吻声,两人的影子也模糊地投到了身边的墙上。
她的大腿完全打开,被他的腰用力顶着,随时都有可能擦枪走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