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悔继续道,“太子妃温氏性子太软,督主欲顺藤摸瓜看如意背后的人是谁,若是太子妃过世了……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苍沐瑶将玉佩捋了捋挂好,又坐了回去,无悔不解的看着她,这不是问的正顺畅,不问了?
“你们督主的玉佩不管用了?还是你想军法处置?”苍沐瑶惦着玉佩老神在在。
苍羿坐在圣人的身侧,手上朱笔顿停,“儿臣以为不若干脆改期,沐瑶年岁也已经不小了,子墨回来的日子却遥遥无期,万一一年两年都不回来,沐瑶难道等他一辈子吗?”
苍沐瑶瞧她的反应,点点头,“我知道了,你去换了小玉进来吧,一会儿就该出发了。”
初十,苍沐瑶婚礼早就定下的良辰吉日,长乐殿朝霞未亮便忙碌了起来,大玉和小玉一个在里一个在外忙的脚不沾地,闺房里便只有无悔一人闲下来,主仆二人相顾皆是困倦,“无悔,你说民间成婚也有这么多规矩吗?”
无悔往外走去,步履难得有些迷茫,快到门口时忽然一个旋身跪在了门口,“属下会禀明督主此事,请督主允属下退出监卫处,在公主身边做婢女!”
无悔摇首,“没了,督主就命属下护您周全,您是督主夫人,此乃属下应尽之责。”
战并没有依附的意思,这就是不服,只要沈煜一走,西北他们依旧要夺。
无悔不明所以的被注视,背后有些发毛,“殿下?”
苍沐瑶的目光瞧着梳妆台上的青铜镜,充耳不闻。
无悔僵住,这是送命题啊。
“监视?你们便这样看着她害太子妃袖手旁观?!亏皇兄把沈煜当亲兄弟,那时候花言巧语的要把亲妹妹介绍给他,谁想这人竟是个冷心冷肺的眼睁睁的看着温氏走向黄泉?!”苍沐瑶站起身,一步步的逼向无悔,“我说的对不对?监卫处的督主是他吧。”
“药王谷?”苍沐瑶听都没听过这个地方。
“还有吗?你在我身边还有什么目的?”苍沐瑶有些恍惚,如意的是沈煜知道,琴音的呢?
“哦?可你当时与我说你从未见过督主?”苍沐瑶直勾勾的看向了无悔的眼睛,“太子妃身边的如意你一早就知道有问题吧?”
“你方才说你十五岁由督主亲自带了出谷,还一直在东宫。”苍沐瑶冷笑着重复了一句。
“那你见过什么?梳妆打扮不会,风俗习惯不知,真不晓得你哪里挖出来的人。”苍沐瑶一直未曾询问过无悔的身世,毕竟此人乃是监卫处的人,她用着顺手却总是又根疙瘩在。
无悔未曾想苍沐瑶竟然敏锐如斯,当初的话一字一句的记得分明,“属下该死,如意鬼鬼祟祟督主只是命属下监视。”
无悔颔首,默认了。
“沈煜无论回不回来,这定下的婚期儿臣都不会更改,若他到那日不出现,便由雄鸡代娶。”
无悔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面前这位长公主,一直以来淡定的表情这会儿绷不住了,“属下……”
无悔似乎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想了想才道,“属下从小便在药王谷长大,您说的这些属下都不知道。”
苍沐瑶的手一顿,忽而眯起眼睛打量起无悔来。
苍沐瑶的笑意一顿,她想起了温氏那日在宫门前质问自己的眼神,这个女人的心确实太软,软到不适合在太子身边生活,如果她知道温氏之后会这么对自己,当日是否还会这样拼了命去挽救?难说,苍沐瑶知道自己早就已经算不得一个好人,可如此理智的去分析一个人的死生,她承认沈煜还是眼光毒辣。
无悔拧眉,许久才似乎狠下了心,“是,沈将军是督主,督主命属下保护公主殿下。”
“所以你当初试探我,是在试探我够不够格配不配得上你们督主吧?”苍沐瑶冷笑,感觉这世界真是荒谬,她的上辈子瞎的可以。
“是,十五岁督主带我出的谷,之后便安排在东宫等候差遣。”无悔答道。
流苏一根根的顺干净,苍沐瑶对她招了招手,“事已至此追究无意,但有件事本宫要确认,如今你是听督主的,还是听我的。”
无悔抿紧唇不说话。
苍沐瑶勾唇,从腰侧举起了沈煜当时给她的玉佩,“见玉佩如见人,我命你说!”
无悔不知,她摇头,“属下未曾见过。”
无悔往后小退半步,“是……”
“还有呢?”
苍沐瑶坚持,就是圣人和太子不满意也没有用,当初说好了婚事由长公主自己做主,此时便只能听她的,何况苍沐瑶的婚事已经一波三折,这次再出岔子,就是长公主,作为女人也着实折价了。
太子的话有些凉薄,让苍沐瑶不自觉的皱起了眉头,想也没想便拒绝道,“父皇、皇兄,将在外守卫的是大业疆土,是大业的百姓,倘若因为他守大家而我毁约或者延期皆是对沈将军的不尊重,试问百万将士在前线拼搏,家中妻女却一个个的背叛而去,他们要如何坚持下去,为谁去奋勇杀敌?恕儿臣不能从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