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了摸发烫的巨石表面,桐野茜诧异地看着安坐的三人,“你们不觉得烫吗?”
“……”
她能理解他的用心,但让她接受他的想法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
宗谷抿了下唇,没有说话,朝雾铃接着说了下去:“我只是不希望现在的你留下遗憾。”
“你泡得太久了。”
在朝雾铃点头的那一刻,宗谷就意识到,他们的对话已经没有继续进行下去的必要了。
一无所知的桐野茜游了过来,在底下看着他们:“你们在说什么呢,从刚才起就很小声,是在背着我商量什么吗?”
“一些学习上的事情。”宗谷敷衍得很敷衍。
她将脑袋靠上来,“那就是不相信。”
朝雾铃脸上没什么表情:“自欺欺人。”
“把衣服脱下来,自己拧干。我去外面等你们。”
宗谷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但是,我会得到京子。对我而言,即便有失去,只要得到了最想要的,就是不留遗憾。”
“感觉身体变得好沉啊。”
“别听她的。”宗谷立即说道。
“开玩笑的啦。”
坐在中间的红子来回看着两人,再迟钝也能意识到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而结果显然是不太愉快的。
宗谷蹲在原地,抿唇拧眉,有些后悔将话说得太重。
红子说道:“习惯了就好……”
桐野茜立即睁大了眼。
“宗谷……”
他转过身,她头也不回地走到了树丛的另一边。
他明白,某颗种子已经在她心里埋下了。
宗谷抬起头,这才发觉头顶日轮移动,阳光已经落到了别处。
宗谷看了她一会儿,再次意识到交流已经失去意义。
“在聊茜的内衣。”红子说道。
朝雾铃回头看着她,还有皱着眉的宗谷,“如果你想继续下去,之后再来找我。”
“上厕所。”
他看向她,“那你的衣服一时半会儿也晒不干了。”
“铃还是无法理解吗?”
而红子只是看了看他,未置可否。
“真是的……”
“……”
“宗谷,你去干什么了?”桐野茜问道。
“这里已经没阳光了。”
“嗯。”
“……诶。”
她不知道这是不是因为自己。
“我当然相信。但相信铃,和选择那种未来并不是一回事。”
宗谷没给她太多发愣的时间,起身踩着小水潭边的乱石,几乎没有停留地绕到了另一边。
看着
他回应得冷澹,红子更觉得一定是发生了什么。
宗谷也没说话,继续坐在晒得发烫的石头上,充当活体晾衣架。
“是啊。”
“我能理解,自欺欺人就是我的评价:你想得到她们,又强迫自己只选择一个人,假装这是对彼此最好的结果。”
“把你身上的衣服晒干也需要时间。”
“没什么。”
“……”
宗谷看了看她,“上来吧,我打算回去了。”
重新生活在一起以来,他还没说过这么重的话。朝雾铃沉默地看着他,大半分钟后忽然挣开他的手,独自往回走去。
再回到阳光下的巨石上,朝雾铃坐到了红子那边,一言不发地望着别处。
她都囔起来,“太阳都没有了,还这么烫。”
身后又传来她的声音:
一个人泡在水里,乐趣较之刚才也确实少了许多,桐野茜想了想,还是爬上了岸。
“——刚才的话还作数。”
又过了一会儿,他也起身回去了。
红子愣了愣。
“我很清楚,我的所作所为已经伤害了京子和红子,现在的犹豫不决也是在继续伤害她们,迟早有一天,还会将红子伤害到无可弥补的地步……这是我失去的部分。”
“发生了什么吗?”
她想问的并不是这件事,但同样也不会拒绝。
“骗谁呢。”桐野茜半个字都不信。
“……”
但是,他还得让她“停下来”才行。
“我知道了。”
“又是不留遗憾吗……看来我和铃对‘不留遗憾’的理解有很大的出入。”他松开她,看着她的眼睛,“随心所欲,就能不留遗憾吗?”
“嗯。”
“现在还很早吧?”
“这是我自己的事,不希望铃来插手。”
她在宗谷身边坐下,又立即站了起来,“好烫!”
“铃。”她又看向朝雾铃,“刚才的事……”
“你为她们做了取舍,她们也应该付出和让步,才配得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