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一章 人生常态

    “我也知道的啦。”

    “你应该早点明白：无趣才是人生的常态。”

    “茜？”

    “但是茜不一样。”

    她又想了想，才接受那是因地制宜的最佳选择。

    “不了，晚上再洗。”

    “这句话红子刚才说过了。”

    他看也不看她，“睡觉。”

    “底下垫着石块，木板也更不容易固定，不是吗？上游的水一直在冲击着呢。”红子甚至认真考虑起了这件事。

    “你们俩要是再泡几分钟，我可能就睡着了。”

    红子靠在一旁，没有打扰，等待着她思考过后的问题或结论。

    “夏天就是这样。”宗谷打了个呵欠，比刚才精神了一些，“尤其是下午，不做点什么的话，很容易犯困。”

    桐野茜也学着她将双脚搭了上来，发出遗憾的叹息：“那就没办法了。”

    “宗谷怎么懒洋洋的。”

    骑行一大圈回来，又泡了二十多分钟的澡，此时也才下午两点多。坐了一小会儿，精力无处发泄，她一点也不困，只是迫切地想做些什么。

    “可能附近找不到合适的石块了吧，我看宗谷找了半天，才发现那块石头。”

    “洗个澡舒服多了。浴缸里的水还没有放掉哦，宗谷要去泡一会儿吗？”

    “不知道……不过既然宗谷去关东，是为了他们那边的事情，学姐很有可能也会一起去吧。”

    “哪里不一样？”

    她还想用别的说法来解释，红子表示自己已经理解，“我能明白你的意思。”

    红子看着她的侧脸，长发简单地盘在脑后，耳畔几缕青丝被水打湿，粘连在一起。

    “啊……嗯。”

    桐野茜大步走来，抬起脚丫在宗谷脸上晃了晃。他只是扭头偏向一旁，手也懒得抬起。

    “是吗？”桐野茜果然愣了一下，“也没有特别黏着吧，大家平时都待在一起呀。”

    她没想到自己真的会将这句话说出口，因此对她的反应也尤其在意。

    而桐野茜没给她多想的机会，突然就开了口：

    红子沉默了一小会儿，“茜更主动一些。”

    “我也这么觉得。所以接下来要干什么？”

    “……没意思。”

    她有些忐忑。

    “……”

    “茜现在好像越来越黏着宗谷了。”

    旁观者固然清醒，而点醒迷茫的当局者的，往往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线索，红子忍不住开始反刍自己刚才对她说过的每一句话。

    他

    红子承认自己刚才想得太多了。

    有些紧绷的心情骤然舒缓，身体也跟着放松下来，她抬起双脚，搭在浴缸的边沿。

    在浴缸里泡了二十多分钟，两人才出来。

    红子也转过身来，说道：“他们有正事要办，不是去玩的。”

    桐野茜想了想，“那是因为宗谷太懒散了？或者说除了神社那边的事情，在其他事情上，他都喜欢被牵着鼻子走呢……唔，这样说有点过分……宗谷更喜欢被动？”

    比如这份在意的实质。

    “如果宗谷刚才在那块木板底下垫一块石头，不就能让角度更平缓一些，然后就能让更多的鲫鱼游上去了吗？”

    红子怔了一下，然后才忽然意识到，自己已经很长时间没去考虑那位真正意义上的情敌的事情了。

    “我们还是找点事情做吧。”

    红子又叹了口气，“或许就是这样吧。”

    在思考时，她总喜欢握着或者捏着什么，以前是护身符，现在护身符送给了宗谷，取而代之的便是宗谷回赠的这条挂坠。

    桐野茜有些不满，“整天在家里睡觉，我们跑这么远来到乡下，到底是干什么来了。”

  桐野茜叹了口气，又翻了个身，背靠着边沿。

    桐野茜可能会宣布自己还是要跟着宗谷去关东，或者彻底放弃这个打算；也可能会突然意识到自己真正在意的不是去关东这件事，而是宗谷，继而联想到更多……

    回到客厅，宗谷和朝雾铃在缘侧的地板上躺着，听见动静也没有太多反应，只是仰了仰头。

    桐野茜最不愿意接受的就是这一点，于是暂时不想搭理他。

    “也对哦。”

    “我在想……宗谷去关东的时候，会和管原学姐一起吗？”

    她占据了他身旁的另一个位置，红子只好坐在她边上。

    水声作响，她捏住了胸口挂着的四叶草挂坠。

    桐野茜也躺了下来，“明明上午就已经睡过了。”

    桐野茜半天没说话，若有所思。

    桐野茜拍了拍面前的水，“我就知道。”

    “我赞同，只要不算上我就行。”宗谷闭着眼睛回应道。

    桐野茜弓起双腿，身体往下滑了一些，脑袋枕在浴缸边沿，望着小小的窗口发起了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