鄞乾化与皇甫涟漪都知道,王知府其人,贪功好财,却又胆小如鼠。
攀高踩底,攀附权贵是他的本性,但也仅限于此。
拍鲁王的马屁换取一些小方便,小实惠, 他是很乐意的,但要他带上赔上身家性命的觉悟跟着鲁王造反,是万万不能的。
一旦可以光明正大而不被鲁王左右的离开此地,他恨不能马上飞过去。
所以只要叫他看到升迁的希望,剩下的不用鄞乾化夫妇再努力,他自己就会动用一切能助力的人脉,把升迁的事真正落实。
想到这一层的鄞乾化眼前顿时明朗一片。
毫无疑问, 妻子的计谋比他看得更长远, 也更能办成事。
那时,见丈夫同意了自己的设想,皇甫涟漪更加兴奋的对丈夫说道:“到时候,咱们肯定先一步调离兖州府,只要后面王知府顺利升迁,,为妻就能给乾化哥哥找到人脉,努力再把乾化哥哥调回兖州府,接替王知府坐上知府之位。
届时即便仍不能与鲁王与鲁地巡抚的势力抗衡,也能为鲁地百姓拼出一线生机来。
巡抚衙门从来做的都是统领全省总务,真正做实事的,都是知府衙门及以下。
只要当上兖州知府,可供乾化哥哥你施展的天地可就宽阔多了!”
“还是涟妹警醒,哥哥比妹妹实在差了太多。”
皇甫涟漪笑着抬手戳了鄞乾化的胸口一下,“破案什么的,涟漪听着就头疼。况且还有一些案子,死的竟是罪有应得,杀人的倒甚可怜。那样的案子, 在妹妹这看来, 破了还不如不破。可是乾化哥哥的道理总是能说服涟漪。可见乾化哥哥会的,涟漪就不会。咱们呐,也算是术业有专攻,各司其职,夫妻夫妻,相互扶起,才能撑起一个家。”
想起曾经的夫妻玩笑,皇甫涟漪脸颊泛起一层幸福的红晕。
她斜了身子,倚靠在鄞乾化肩上,呢喃般的说道:“乾化哥哥,你还记得那时咱们说过的话吗?”
若是往常,鄞乾化肯定会回问,“哪一句?”
可是如今与妻子一起坐在这充满杀机的马车里,鄞乾化却罕见的与妻子同时想到了同一副画面。
他侧了侧头,下巴抵住妻子乌黑顺滑的发髻,温声说道:“夫妻夫妻,相互扶起,才能共同撑起一个家。”
皇甫涟漪笑得更甜了, “如今就是咱们相互扶助的时候,乾化哥哥你放心,只要涟漪活着,定不会叫别人伤你分毫。”
鄞乾化紧紧拥住妻子的肩膀,“那就辛苦涟漪啦。”
车轮一下一下的转动着,发出吱吱扭扭的声响。
不知过了多久,随着一人厉声呵止,马车倏然而停。
正在闭目养神的鄞乾化猛地睁开眼睛,属于他的战场,终于到了!
扶着妻子走下马车之后,鄞乾化转身向四围望去,眼前景色顿时开阔起来。
鄞乾化目色陡然一凛,这里并不是鲁王府,也不是知府衙门。
这里分明是兖州城边一处军事眺望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