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妄直起身走过来,坐到床边,抬手把她滑下去的被子往上拉了拉,遮过肩头,平静开口:“其实我真没想过,有一天能把你给娶回来。”
被男人第一次的时候那无害的十五分钟欺骗了。
“新房的房产证还没下来,等下来了给你,写你的名儿。”陈妄说。
孟婴宁懒洋洋地趴在床上听着浴室里的水声,迷迷糊糊地觉得自己好像被骗了。
孟婴宁终于反应过来了,她端端正正地爬起来坐好,抿了抿唇:“我妈要你这样的吗?”
但陈妄一定要听。
陈妄垂眼:“不是。”
陈妄:“……”
他们两个人之间,是孟婴宁先迈出了那一步,在她下定决心的那一个瞬间,她成为了拯救者。
陈妄把烟盒丢在茶几上,拎着她衣领子往后拽了拽,人抱起来扔进沙发里。
“你这些你自己拿着,房子写谁的名字,钱放在谁手里都行。我想跟你结婚是因为想跟你在一起,想一直跟你在一块儿,想你有开心的事儿了能第一时间跟我分担,想你晚上又做噩梦的时候,睁开眼睛我就在你身边。”
孟婴宁抬起头来。
光已经走到了你面前,你能不能试着不要再逃避。
“我是因为这个,才跟你领证的。”
身份证,房产证,户口本,还有一堆银行卡。
说完,陈妄直起身来,侧身往床头墙面上一靠:“别的没了,买完房子没什么钱了,但多少也还有点儿,去掉办婚礼要用的,剩下的全给你。”
你能不能试着迈出哪怕一步来。
客厅阳台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孟婴宁头抵着沙发,细腰下陷,听着耳边的人一遍一遍特别耐心地哄着她说。
十八岁的少年曾经带着骄傲和荣耀,在凌晨的街头信誓旦旦地说等建了功业要回来迎娶心爱的姑娘。
浴室里水声停下来,五分钟后,陈妄只穿着条裤子推门进来,上身从肩胛后背到腰腹暴露在空气中,还挂着水珠,肌理线条流畅漂亮得孟婴宁即使已经看过摸过啃过了,还是有点儿脸红。
为了你的光。
孟婴宁脑袋又扎进了抱枕里,哎了一声:“能不能换个姿势,这样特别……”
孟婴宁鼻尖撞在沙发垫子上,一酸,捂着鼻子刚要直起身,被人捞着腰摁住肩胛重新按回去了。
“我妈跟你说什么了你听听就行了,不用非得这样像要证明什么似的,我是……相信你的,”孟婴宁垂着脑袋说:“我就是想,陈妄,我们错过了这么多年了,我们已经白白浪费十年了,以后的日子我一天都不想耽误。”
屋里开了个台灯,灯影笼着床上小小的一团人影。
是恩赐。
睡完两个小时,还不止一觉。
陈妄从后面贴上来,哑声:“特别什么?”
陈妄笑笑,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自嘲,“我不是当年的那个陈妄,现在能娶你,对我来说。”
如果孟婴宁没有主动,如果不是因为知道她也喜欢他,他们不会有以后。
我已经走了九十九步啦。
陈妄曾经以为自己会孤独终老。
孟婴宁都没反应过来。
二十八岁的男人放任自己坠落,满身空荡。
毫不在意大咧咧地狂秀了一通腹肌,陈妄走到床边拉开床头柜抽屉,从里面翻出来一堆东西,往床上一丢。
就这么守着她护着她,看着她嫁给喜欢的合适的男人,看着她组建起自己的家庭,看着她慢慢变老,看着她儿孙满堂。
孟婴宁裹着被子坐起来,捡起来挨个看了一眼。
他其实已经失去了被她珍惜的资格。
“刚回来那会儿也是真没想过要对你做点儿什么,那时候就觉得小姑娘长大了,漂亮了,这么打眼的女孩儿,以后得嫁给这个世界上最好的男人。”
……
孟婴宁脸通红,这种露骨的话她说不出来。
如果她没有主动,很多事情他都不会知道,他的秘密,以及她的秘密,会永远藏在两个人心里,然后错过。
孟婴宁清了清嗓子,小声说:“睡一觉吗?”
她一步一步的走近,一路小跑着勇敢的走到他面前,然后仰着头告诉他。
但她却依旧愿意靠近他。
他说着,点点其中一张卡:“这张卡是我以前工资卡,这张——我刚回来那会儿在一个俱乐部里投了点儿钱,现在分红都在打这里头。”
孟婴宁伸手,东西往远了一推,动作间被子下滑,露出小姑娘滑腻漂亮的肩,白皙肌肤上带着刚刚的痕迹。
“刚走那会儿也在想,等你长大了,我就回来追你,然后娶你,你喜欢谁都无所谓,我总能让你喜欢我。但人会变,十八岁的我和二十八岁的我总归是不一样。”
陈妄俯身,扫开几张银行卡:“密码一样的,都是你生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