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北形势糜烂至斯,靠李克用打进汴州是妄想。”
“他们以为朕不知道,其实朕什么都知道。”
“淮南大将李神福,起于微末,久经卒伍,深通为将掌兵之道,且爱护士卒,不扰百姓,忠守职事,不以家失大,乃劲敌尔,朕已拜淮西彰义军节度使,你可寻机诛之。”
“万一杨行密袭击,或先入蔡州取得淮西,为之奈何?”
继续去淮西带兵,伺机干掉杨行密。
张云飞正待离开,顾弘文又喊住,道:“你再去一趟汉中,买些新鲜荔枝,飞马送来洛阳,淑妃有荔枝之好,今淑妃怨我,昨令韩全诲召我入内,似有杀意,今且媚之。”
“一旦处置失次,朝廷虽灭全忠,克用亦终为国患,今者朝廷屯兵成皋,屡攻不入,臣窃以为陛下画汴之志已决,则当与全忠和,受宣武输诚,切不可为他人做嫁衣裳。”
……
贞观殿,李克良平安离去。
皇帝常常问政于淑妃,却从未问过楚国夫人。
“刘景宣……”
这样的世道,哪有凭空来的忠臣?
……
杨行密想要这个钱,那么双方就只能翻脸了。
数日前,李文博的妹妹李归乙,入宫拜淑妃哭诉,何芳莺大怒,乃令近侍韩全诲召弘文,顾弘文畏不敢入。
昨天在郾城与庞师古作战的杨行密上表,求任鄂岳盐铁度支转运使,想要朝廷在鄂岳的财政大权,好在新任执政孔纬也不傻,震惊之余直接一口回绝:“索要此职,非兴兵不可!”
顾弘文点了点头,道:“等到蓝田,找人带诏以至,赐死西门君遂。”
李克良一一点头表示记下,却不说话。
与朱温暗通曲款,淄青朱氏兄弟援汴。”
“大家还没有发话,且留一命,淑妃恨我入骨,此间不宜生事。”
对此,孔纬道:“有人说,朝廷危急之秋,藩臣救驾,既安之后,罪之忤逆,然则海内大藩强帅甚众,全忠屡攻郓徐,克用数伐河朔,行密侵夺宣歙,此皆忠臣耶?人人当杀。”
顾弘文在贞观殿外静静等着,望着夕阳不说话。
“另外,告襄阳掌班,自今七日一荔枝来。”
亲信张云飞匆匆走了过来,禀报道:“厂公,南曹敕令已经出宫。”
顾弘文又往贞观殿看了一眼,剽悍的铁鹰卫士持槊肃立,他们只听皇帝的,即便他当着他们的面下令,他们也得先看一眼皇帝同不同意,在铁鹰卫士的眼里,他不算什么。
如今杜让能罢相被贬,韩正出镇鄂岳,柳璨将
“南诸招讨之中,钱镠、顾全武、杨行密、李神福、袁袭、钟传之徒,虽出兵勤王实讨,则秉天子之命以讨诸侯,潜有兼并之志,朝廷势大则忠,若讨汴不利,更无乖异听。”
真是多事之秋啊!
自己虽然能护着齐王,但毕竟最毒妇人心,如果将来某一天皇帝要立齐王为储,为了德王储君之位的淑妃难保不会狠心害死齐王,毕竟自己不能随时跟着齐王。
在齐王没有加冠成年之前,不能交恶淑妃。
听到顾弘文吩咐,张云飞点了点头,然后飞快离去,虽然李晔的儿子都还小,但各自的大伴已经开始暗中较量了。
这件事顾弘文是乐见其成的,顾弘文早就看出来杨行密也不是什么好鸟,可笑南衙还有人觉得他是忠臣。
韩全诲是长安殿总管,也在神策军掌兵,还是皇长子德王李裕的大伴,按照皇帝对淑妃的态度来看,李裕将来多半会被立为皇太子,顾弘文虽然也是齐王李弘的大伴,但李弘毕竟是皇次子,而且他知道李弘生母楚国夫人裴贞一其实不如淑妃受皇帝器重。
“如今与你共事南营,若昭度落难一时,卿须救之。”
李晔沉默不语,道:“杨行密欲夺鄂岳盐铁之利,此则朕引狼入室耶?”
张云飞点头,又问道:“睦王……”
“虽粗通军事,不有王铎之才,朕亦拜都统。”
“一并赐死于道,不要让他活着出关。”
“今陛下视克用为腹心,使之都统汴北,万一克用先入汴州,恃功霸图中原,朝廷为之奈何?万一有朝一日,晋师入关,饮马潼洛,王室不宁,再度播越,朝廷讨汴何益?”
孔纬见皇帝转移话题,也亮明态度道:“盐铁禁课之利乃国家大税,自是不授人臣,行密贪图,则非兵不得!”
顾弘文咬牙切齿道,脸色眼神阴鸷至极。
“则韩偓、崔安潜、韦昭度、李巨川、李道古等,坐成宰辅,战斗则不及人,尔与杨行密近,务宜慎之警备。”
“东厂十二班都动起来,把禁军各府中官都看好了。”
“另外,韦昭度忠我。”
虽然顾弘文已经打定主意将来要把齐王李弘送上大位,但眼下却还不能彻底交恶淑妃,如果淑妃天天吹枕边风,难保皇帝不会起疑心,皇帝想杀自己,完全就是一句话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