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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泉镇,清军大本营。
营帐内一片安静,豫亲王多铎闭着眼似乎在倾听着风雨。在他下首,一名戈什哈半跪着垂头领命。
猛地,他睁开了眼睛:“抗令不遵,尼堪好大的胆子”
“主子,奴才以为,尼堪贝勒必定是受了旁人蛊惑……”
“放屁”多铎拍案而起:“三道追令,无一而回。若非尼堪自作主张,他小小的怀顺王怎敢抗令不遵?哈尔图,你不要提尼堪掩饰了”
哈尔图瘪瘪嘴,低声嘟囔着:“主子爷,雨战,我可是难得的机会啊……”
多铎之声冷哼一声,也不反驳。就如同尼堪一样,没亲眼见过澳洲军火器,不知道M1644性能的多铎,也以为澳洲军雨天火器必然失效。当此之际,正是进攻的大好时机。否则他多铎这会儿就不是拍桌子那么简单了,恐怕骑着马带着戈什哈径直追上去,当场就得砍了尼堪
在多铎稍稍舒口气的光景,一名戈什哈忽地冲进来,打千儿报告:“主子,鄂尔泰回来了”
不待戈什哈说完,浑身血迹,满身残破的鄂尔泰跌跌撞撞闯进来,一下子跪在多铎面前:“主子……奴才……奴才差点就见不到你啦。”大老爷们,说话的光景已经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哭了起来。
多铎定睛一瞧,来人正是随屯齐出征的鄂尔泰。只是屯齐早就说了,没回来的都战死了,这鄂尔泰是……
“鄂尔泰?你是怎么回来的?”
鄂尔泰哭诉一番,讲了来龙去脉。当夜趁着天色暗,这厮硬是爬出了死人堆,而后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了战场。也赶巧了,走到天明,正好在路边发现一匹跑走的战马。当即,鄂尔泰骑着马一路奔驰,临到地方还生生把马累死了。而后连滚带爬地跑了回来。
“难为你了……”
正待多铎宽慰,鄂尔泰猛然打断:“主子张天福、张天禄部恐怕已经晚了……天明时分,我听见扬州方向枪炮阵阵,张氏兄弟手中之兵大多老弱病残,无论如何也挡不住那些花皮……哦,不,是澳洲大兵啊”
“澳洲大兵?”
“正是奴才听得那些花皮唱腔,颇似辽东方言,里头有一段‘澳洲大兵来啦’……”说着,这厮还唱了一嘴。
“澳洲大兵……”多铎猛地返回桌案,手指戳着地图缓缓移动,而后猛地戳在刘集镇上:“传尚可喜速来”不但是陆战队中将,就连老于阵战的多铎也认识到了刘集镇的重要性。
大战,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