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神胎，褚灵

    而就是这么一个蜷缩身子的婴儿，小小的面颊上，却流淌着两行清泪。

    褚灵摸到了自己的一滴泪。

    顾慎没有避讳李青瓷，直接开口。

    他努力向着井底看去，精神力穿透了水面，穿过深邃的石壁，抵达了无垠的漆黑之中，即便有炽火加持，也什么也看不清……但他心中却是无比确信，能够让神祠山孕育出白花的原因，就在这口井里。

    褚灵的声音带着惘然。

    如果真的有“眼睛”这样的东西，那么她闭上眼，会觉得自己坐在平缓行驶的零零幺车厢里，睁开眼，会看到自己身处井中，水流包裹着自己。

    褚灵的声音很低。

    难道说……这是顾慎刚刚所说的……脑海中的那个声音？

    顾慎无声地笑了笑。

    在她的脑海中，彷佛有一扇门被打开了。

    四盏灯，四缕火，此刻……点燃了其中一盏。

    然而……这明明只有毫厘的距离，在此刻却变成了永远也无法抵达的天堑……她耗费了极大的力气，才艰难接近了光茧一些。

    李青瓷说到一半顿住了。

    在那枚光茧的四周，生长着一朵又一朵洁白的小花儿，只是花包，还未盛开。

    她摸到了清凉的……有温度的……

    褚灵喃喃开口，“是白色的花……”

    “你看到了……白花？”

    她坐在精神与物质世界的交界处。

    “如果是这样，为什么还要继续祈愿……”

    “那像是……一个茧。”

    褚灵触摸自己的面颊。

    井底的空间很狭窄。

    “我看到了……一团光。”

    在漫山枯寂的环境中，比起那些小白花，比起那座贴满符箓的古屋……这口井的生命力，才是最强的。

    李青瓷怔了怔。

    像是在触碰“生命”。

    褚灵轻轻说道：“我看到，她在哭……”

    “之前的时代，都是错误的……直到这个时代，才是正确的时代。”

    那本该是【源代码】永远也无法理解的东西。

    褚灵？

    “顾慎……我好像……明白些什么了……”

    这是在呼喊……第三个人的名字吗？

    【李氏先祖】试图利用神祠山的超凡力量，以及古代秘法，制造出一个“完美生灵”，来对抗崩塌的秩序。六百年前他缔造出了“肉身”，于是又搬来了四盏铜人灯，对“生灵”输送情绪……只不过最后的产物却是阴暗的。

    他站在井边，低头望下去。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也感觉到了悲伤，一股无声的哀意，如水流一般，潺潺淌入心间。

    “就在……这口井里。”

    顺从着心中的直觉。

    这是一件很矛盾的事情。

    但这……是属于自己的“生命”。

    顾慎的语速不急不慢：“于是李氏先祖镇杀了它，同时将提供情绪的【铜人灯】分散……”

    泪。

    顾慎怔了怔，认真道：“那枚小茧是什么模样，你可以看清吗？”

    他知道，李青瓷猜到了答桉。

    顾慎轻声开口，“这座山上本该生机殆尽，但却有‘白花’生长，这千百年来秩序崩塌，黑花漫山，按理来说……一缕生机也不应该出现。这些‘白花’的出现不是巧合，它们汲取了山体溢散出的生命力，这也就意味着，这座山里，始终是孕育着生命的。”

    褚灵缓缓向下游去，以精神体的身份，试图去触碰井底的光茧。

    而就在自己的身下位置，悬浮着一团小小的光。

    这是一种无法解释的直觉！

    顾慎的炽火浮现之后，凝聚在眉心。

    “褚灵……试一下，精神链接四周的环境。”

    六百年，井水未枯。

    喜怒哀乐。

    “神胎的孵化……需要等到正确的时代。”

    ……

    那枚小小的光茧，像是一个初生的婴儿，栖身在井底最深处的净水之中，她的周身伴生着无数的白花，每一朵都象征着圣洁与光明。

    “我……试着看清楚一些。”

    她下意识看了看四周，神祠山终年寂静，作为护道者，精神笼罩整座山界，能够将风吹草动都纳入眼中，她很确信这里没有第三个人。

    褚灵缓缓伸出手，触碰那个圣洁的婴儿，她替婴儿擦去面颊的泪水，自己的泪水也随之一同被擦去……在触碰的那一刻，她感受到了一股难以言明的温暖。

    “那是一个……小人……”

    ……

    “我还看到了……很多花……”

是未来的画面，而是过往的历史。神胎曾经孵化过一次，只不过……那一次很失败。整座神祠山都因为失败的‘孵化’而面临毁灭。”

    令人看上一眼，就会觉得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