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更让刘盈感到万分幸运的是:吕雉,是自己的母亲。
神情复杂的连道好几声‘臣’,阳城延都没能说出个所以然,索性将头往下沉沉一砸,摆出一副‘臣想说的话,都在这声响头里’的架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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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此状况,刘盈倒也没有多为难,只默然放下车帘,示意辇车继续前行。
见阳城延这般架势,春陀也是不由摇头发出一声长叹,满是同情的看了看阳城延,终还是没忘卑微的弯下腰,顺势将手臂从阳城延手中抽出。
即便全天下都抛弃自己,都依旧会把自己视作掌上明珠的生身亲母······
·
“陛下!”
而这,就是以‘功侯、朝臣、外戚’作为三方制衡参照的问题所在。
神情满是戏谑的发出一声调侃,刘盈便满怀钦佩的侧过头,朝身后的长乐宫方向发出一声长叹。
“应该说幸好母后,生了个女儿身··········”
“不。”
至于小人······
反观吕雉今日提出的‘能臣、忠臣、小人’的三方参照,则彻底解决了这个问题。
面带唏嘘的又发出一声感叹,刘盈终是笑着一摇头,放下车帘,闭目假寐起来。
而此事的导火索:鲁班苑令吕平,则是忠臣——虽然是吕氏的忠臣,而非刘氏的忠臣。
正当阳城延木然俯首,盘算着是在宫外跪到刘盈召见自己,还是赶紧回家找个身子上吊时,一道身影自宫门旁的门洞内走出,终于点亮了阳城延心中的希望之火。
“什么事都要站出来蹦跶两下,就像沙丁鱼群里的鲶鱼······”
“嘿!”
并且相较于‘功侯、朝臣、外戚’这三个极为笼统,又好似被强扣在这些人头顶上的标签,以‘能臣、忠臣、小人’作为参照主体的群体,显然更像是志同道合,紧密合作的利益共同体。
如昨日,因鲁班苑令一事惹怒刘盈的上林令杨离,便是母庸置疑的能臣;
“汁方侯雍齿,不就是父皇过去,随叫随到的御用搅屎棍?”
“阳公万莫如此······”
——能臣要办实事儿,必定需要其他能臣的帮助;
同样的道理:外戚和外戚,不一定能好到穿一条裤子,但小人和小人,也必定会同流合污、报团取暖。
且如今朝中的所有官员,都能被明确划入这三者其中的一个。
但总有一天,汉家,会出一个非吕氏出身的皇后。
到了那时,若说曾经的王者吕氏外戚,能和即将取代自己的x氏外戚和睦相处,也是必然不可能发生的事。
功侯和功侯,未必玩得好,但能臣和能臣,必定会惺惺相惜;
这世上,没有如果。
“臣······”
“臣!”
最重要的是:不同于功侯、朝臣、外戚这三个可能重叠的政治标签,能臣、忠臣、小人这三个性格标签,基本不可能出现重叠的状况。
“若不然,只怕嬴秦之后,就不再是刘汉鼎立······”
待辇车自司马门驶入未央宫,随着司马门又缓缓闭合,将渐行渐远的御辇逐渐隔绝,阳城延只绝望的抬起头,面如死灰。
无论是舞阳侯樊会、宣平侯张敖,亦或是当朝皇后张嫣,都无不是‘根正苗红’的吕氏外戚出身。
同样的:小人想要做搅屎棍,也肯定会找几个帮手,起码落个‘要死一起死’的心安。
“春公!”
——忠臣要效忠天子,肯定也会自发寻找其他的忠臣;
回到未央宫,不等御辇驶入司马门,车外便不出意外的传来了一声刘盈极为熟悉的嗓音。
——这三个群体,根本就不能算作‘利益共同体’。
待刘盈闻声掀起车厢的车帘,却见刚得封梧侯不久的少府阳城延,已是神情惊恐的跪倒在地。
无比响亮的一声敬称,阳城延早已顾不上自己九卿、彻侯的高官显爵,甚至都没顾上彼时春陀,上前就将春陀的手臂死死攥住,就好似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
朝臣和朝臣,也不一定能交谈甚欢,但忠臣和忠臣,却一定会物以类聚。
“只可惜母后,生了个女儿身······”
当那个非吕氏出身的皇后,在丈夫死去之后成为太后时,汉室,便将引来第二家以太后作为靠山的外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