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挫败感让连颐更憋屈,她一怒之下把梳柄扔在地上,捂着额头蹲在地上,好不容易停止的眼泪再度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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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权利释放你的情绪,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李泽言缓缓地轻按她的太阳穴:“事实上,我很羡慕你。”
他弯下腰将她整个人抱起,轻轻放进浴缸里,什么话也没说,坐在浴缸旁边的椅子上,让连颐背对着他的膝盖坐着。李泽言挽起袖子,拿起旁边的淋浴头,将热水慢慢浇到她的脑后。从旁边挤出一大泵的护发素,摸到连颐头发打结的地方,用手心肉搓,挑出断裂的梳齿;冲洗至发丝顺滑后,再给她打上洗发露,用指腹按摩她的头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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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颐收回手,她把手放回温暖的水中,闭上眼,享受这短暂的轻松时刻。
“没事,我愿意陪你。”
一拖!细小的梳齿断在了那些打结的头发中间,现在她不仅有一堆乱糟糟的头发,甚至还得从中挑出那些断裂的梳齿。
连颐猛点头:“好啊。”
“当然,你是例外。”他点了点连颐的鼻尖,纯白色的泡沫像N油一样在她的鼻尖立起小gg。
他洗了这么久居然没有一丁点泡沫刺激到她的眼睛,连颐感到很神奇,她仰着头,头顶靠在李泽言的膝盖前,睁大眼睛向上看他反过来的脸,问:“你羡慕我?我有什么好值得让人羡慕的。”
他捏一把她的脸:“你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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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泽言脸上的笑意仍挂在脸上:“我父母在我大学毕业那一年来英国参加我的毕业典礼,但是在来的路上,他们的飞机失事,坠毁在大海里,至今都没有找到他们的遗T。”
“Ihavelearnedhowtocrywithouttears
Ihavelearnedhowtomakefriendswiththede摸ns”
连颐惊得不知道说什么,但是看李泽言的脸上云淡风轻,仿佛说的是什么无关要紧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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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暖从背后慢慢的包围过来,耳畔传来李泽言的声音,有点低沉的,每个单词从他的薄唇中吐出,都仿佛下着大雪的十二月倚窗而坐,独自品尝一杯热气腾腾的燕麦牛奶,温热的液体体贴的从口中划入喉咙,连颐感觉整个人都暖和起来。
绷紧了许久的神经在接触到热水的一刹那,已经缓解许多,如今李泽言亲自替她洗头,连颐感到受宠若惊:“其实你不用这样的,我可以自己——”她刚想伸手到头顶,李泽言按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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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例如你的胆量、勇气、才华,可能你会觉得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可至少你敢做很多我不敢做的事情。”他轻轻托起她的后脑勺,指尖探入颈椎揉捏:“我不敢让我的情绪C控我的行为,也不敢去窥探一些可能会让我受伤的真相。”
“对不起。”她抚上李泽言在她太阳穴上的食指:“你一定很难过。”
他当时得有多绝望,才会觉得自己孤独又可悲地活着?连颐转过身看着满眼柔情的李泽言,跟他曾承受过的伤痛比起来,她的难过简直不值一提。她抱住他的小腿,下巴撑在膝盖上,笑意盈盈地说:“你以为自己身处黑暗之中,可你也照亮了黑暗……Youaremy酥n湿i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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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过?再难都会过的。这是我后来在我当时大学最好的朋友去世之后,我才明白。”他替连颐冲洗头发,哗啦哗啦的水声也没能盖过他话语里的悲伤:“讽刺的是,他陪我度过那么艰难的时间,我却没能陪着他面对他感情上的困难。”
连颐笑笑:“你这么厉害也会有让你害怕的事情?你说得我都好奇了。”
李泽言一直站在浴室门口等着,听到里面的动静,他毫不犹豫地打开门,看到连颐赤身裸体地蹲在浴室的地面上啜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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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突然像想起什么好笑的事一样,忍俊不禁:“那时候我还写了很多诗来记录我的心情,你要听吗?”
“当时的我很绝望,甚至在想是不是因为我的问题,他们才一个又一个离我而去呢?甚至有一段时间我学着去信奉基督,请求上帝给我一些指示。可是在我的认知里,所谓的信仰不过是绝望的人在这世上的精神支柱,唯一的救命稻草,所以中途放弃了。后来我慢慢接受现实,直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