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你会对当年的事情执着到底的。”季容宸又何尝不明白云行一次次不辞而别的缘由,可是他仍然不愿意承认,始终相信着可以改变的。
“所以你这些年是找出了纵火元凶,还是找到了替义父申冤的证据?”
高希雯和夏晏乔见了一面之后,也知晓了其中的利害关系。夏晏乔虽然知道,尽管高希雯不是什么忧国忧民的大善人,大忠臣,但是也能够审时度势。夏晏乔想要顺利回宫,也不想跟高家的人闹得太难看。高涛是自己太不中用了,根本不值得别人留给他半分情面。
“你也不是喜欢打听别人私事的人,不对,是天隐阁的人。”楚仁想,也许云行的别人,包括了天隐阁的所有人。
“认识这么多年了,你还从来没有说过,你来天隐阁之前的事情呢。”
那人走了出来,连面纱都未戴上,也没有带上任何遮掩面容的东西。看起来虽然不像是无名小卒,云行却从来没有见过眼前的人。
云行有时候也会恍惚,其实季容宸跟义父之间,始终是官与“贼”的关系,说到底,他并没有替义父申冤的必要。就算他是朝廷的任命的大臣,领着朝廷的俸禄,也未必能坚持这么多年,追查当年的一件,众人眼中早已定罪的案件。想必在很多人的眼中,定珉寺关押的都是十恶不赦的犯人,就算是通通都死在了那场火灾之中,也是死有余辜,根本不值得他们再花费时间去调查。可是季容宸,明明与这件案子没有关联,当年的他,不过是七岁的孩子。
云行为昨日偷偷溜走,丢下楚仁一个人,而向他赔礼道歉。特意买了好酒,与他畅饮。
平阳公府已经如此了,长公主也不会再与太后顶嘴。太后若是因此心疼这个女儿了,那父亲此时与长公主起了冲突,不仅是皇上,更有太后的施威.高希雯决定去见长公主一面。
夏晏乔替方见澄平反,此事也传到了朝中。这些久居庙堂的老臣们,怕是都已经忘记了长公主,曾经也是一人一匹马,亲自杀贼救驾的巾帼不让须眉之辈。只是嫁到了平阳公府不到三年的时间,众人似乎对长公主的认识,就停留在了平阳公府儿媳、一介妇人的地步。
却因为归元寺得道高僧的一句佛缘,而被陛下选定成了守护噬元珠之人,也正是因为噬元珠,季容宸和义父才产生了那一丝关联。白白被他们送去成了,审问偷盗噬元珠的罪犯的一个挡罪的人。
他居然知道季容宸的身份,也知道他是天隐阁的人,就敢一个人出来装神弄鬼。
看来是有人在搞鬼。云行还起手来,接住了从空中飘下来的一片叶子。凭着敏锐的听觉,加以内力,让叶子像是飞刃一般射向了有异动的地方。
“对不起。”季容宸看着云行,认真的说道。他不是一个喜欢把所有的责任,往自己身上揽的人,但是也无法接受自己成为了酿成惨祸的祸首之一。无论当年,他是有心还是无力,可是伤害到的是他的朋友,是小舟,他无法接受那个伤害他的人,就是自己。
“别动。”季容宸突然感觉到旁边的一丝异动。刚才他们到这里的时候,虽然并没有特意注意过周围的景象,但是四周的树木似乎位置有些不对劲。
“为什么不辞而别?”季容宸找上了云行。
“你是哪家的?”云行有些好奇,他是哪里来的这么大的胆子?季容宸站在云行的身边,虽然未发一言,可是那样子看起来就是完全支持云行的。
在高希雯的劝说下,高钪也退了一步,兴许只是顺着台阶下了。
既然进入了天隐阁,前尘往事,尽且勾销。又何必再用别人的痛处拿捏了,这样只会适得其反,谁还敢义无反顾,无后顾之忧地替他办事?
楚仁和云行因着救命之恩,夏晏乔对他们格外优待。甚至想要留他们在身边,将来回了皇宫,向陛下替他们讨个一官半职。或者夏晏乔已经有意让他们两个留在她的身边,当个贴身侍卫。
“我要说的说完了,原本就不同路,还有什么好辞的?”云行看了季容宸一眼,心里正盘算着怎么想法子离开呢。
云行虽然没有察觉到,但是听到季容宸一声提醒,自然也提高了警惕。不一会儿,他听到非常低沉的声音,丝丝缕缕,绵绵不绝,让人不禁心生烦忧。
“季公子,难道堂堂大宣容国公的长子,竟然需要一个天隐阁的杀手保护了吗?”
“我是阴曹地府的人,来要你命的。”来人勾唇一笑,看这样貌,面红齿白像个
“你们是什么人?有胆子装神弄鬼,不敢出来正面较量吗?”
天隐阁的盟主、堂主,一般都会将门下的弟子的所有信息都掌握清楚的,不为了别的,只为了更好地掌控。而云行从来不依靠这一点,所以即便阁主安排了焰月留在天羽门,他也不甚在意。
第一百三十一章 要你命
想必在这十年里,季容宸的心中,也从来没有释然过。尽管在归元寺的后院,他读了那么多宽恕自己的佛经。向他讲出来的道理,也是头头是道。可是他却永远灭不了心里的那团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