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梦先一步沿声源望去,光线略暗,没瞧清面孔,停步迟疑了一下。
沉星河离开包厢。
“很少见她这样。”方卿啜了一口酒,对宋清梦讲。
“外面冷吗?我马上到。”电梯前等的人很多,从4楼到一楼距离也不是很远,沉星河没挂电话走了一旁的楼梯。
“今天医院忙吗?”沉星河歪头靠在她肩头,看着电梯合上它快要撑破的肚皮。
“短信里你没说她也会来。”这话听起来话醋醋的。
宋清梦也以同样的声调喊回去,沉星河的手依然被握着。
宋清梦突然厌了跟在沉星河后面做个跟游的旅客,反手拉住前面不停步的人,让她乖乖跟在自己后面,阔步朝方卿走去。
宋清梦含笑回答,拉着沉星河坐下后才松了手。
“那你是不是小朋友?宋医生?”沉星河从一侧的楼梯口出来,正好对上宋清梦脚尖所朝的方向,久别的目光在白炽灯的注视下相吻。
兜里的手被宋清梦拽了一把,思索的心绪被上升的电梯丢下,只留下目光交接中绵密的甜。
几个要好的同事注意到这边的动静,但碍于方卿,没人敢过来八卦,只投过来一双双看戏般的眼神,沉星河顾不上二人对话侧目一一回应着。
方卿起身,包厢内的噪音不得不让她加大声调,朝走过来两人喊到。
“什么啊?”
宋清梦定定看她,弯了唇,没有回答。
“你的。”
“上次是巧合,这次不是了,怀仁医院普外宋清梦。”
年纪明明比沉星河大,宋清梦自称起“小朋友”脸不红心不跳的,反而是那位真正的“小朋友”煞红了脸。
沉星河的确没提方卿也在,因为她也不知道方卿会来,而律所又受雇于方卿,自是欢迎的。
“少喝点没事。”
“我也希望。”
方卿开着玩笑让了路,示意宋清梦坐下。
“医生啊?但愿我见你只会在除了医院以外的地方。”
哪样?有点霸道的样吗
“还好,明天有台手术。”宋清梦把那只靠过来的右手装进了自己的侧兜。
“还好,我穿的蛮厚的,你听起来怎么有点喘?”
“你说要来接我的。”宋清梦轻笑着摘了围巾,把听筒又往耳边靠了靠。
“谁的?”
“星河!这边—”方卿打发走西装革履的人,腾空两个位子。
“方卿,上次你见过的。”沉星河在她耳边解释。
沉星河重心倾斜,手盖在宋清梦微凉的羽绒衣上。
电梯和楼梯是在一处的,宋清梦看了眼迟迟不下来的电梯,转向楼梯口。
宋清梦不以为然地握上她的手,略过她脸上的思索和惊讶,紧扣的手把兜里的UHA糖挤到了一边。
沉星河把UHA糖掏出来摆在手上,她从来没对宋清梦提过这些不起眼的小喜好。
“走吧。”
比起上次两人见面,宋清梦这次待方卿有节有礼得多。沉星河原本担心她是讨厌方卿,但现在看来,自己似乎多想了。
话在听筒里传过去,又在掺合在嘈杂声里。耳边清晰,眼前清晰,两处的步子没有停顿的靠近。
沉星河听出宋清梦话里有话,趁着漏过来的灯光,迅速瞧了一眼她的脸色,却也无愠无怒,只是自己渐渐感觉手被握的很紧,她步子也大了起来。
方卿投目朝她俩扫了两眼,晃晃手里的酒杯,不说话。
宋清梦正了头去捉沉星河脸上躲藏的羞红。
沉星河被抱了满怀,宋清梦脸颊上还未完全退去的几丝寒气,钻进了沉星河的鼻腔。
“我是小朋友。”
“又见面了,我是方卿。”
“到了到了!你还真是个小朋友么?说接你就真的不自己上去喔?”沉星河没接她问题,岔了话题调侃她,还有一层就到了。
“在你家见到过。”
衣服兜里很暖和,手在里面左掏右掏摸到了惊喜的东西。
蓝紫灯光的交映下,方卿的短发格外显眼,独特的气场维系着她所需要的关系,真假掺半的笑意在看似精明的男人之间回旋,憨态的酒鬼收起撒泼的酒气,毕恭毕敬地朝她点头哈腰。很显然,没有人愿意得罪这个女人。
宋清梦想着刚接过来的酒就这么推开,似乎有点无礼,但沉星河没听她说,起身就出了包厢。
“明天有手术不能喝酒吧?我去给你拿杯苏打水。”
等待的人群开始躁动。电梯落下,人团滚入那窄窄的升降肚里,如果能挤上最后一班,鲜有人愿意等下一趟。
沉星河抬手把宋清梦刚从方卿手里接过来的酒杯移开,低声提醒。
“我到了,在楼下,等你来接我。”宋清梦停好车,围了围巾走出停车场,在大厅等她。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