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国本已定,再谈这种事就显得有些过时和谄媚了。
何灵姑又下了山到了竹池小苑做客!
只见侯朝卿只轻轻笑了笑:“罗使此话却是不妥!”
这个女人张哲没有与其见过面,但也知道是对自己有很大意见的,听说还是个嘴上不留德的,他也挺反感此类女子,为了不让孟小婉夹在中间为难,他索性就与江上央、霍炳成两人在外吃了晚饭再说。
“那大哥的文章,也是论之留侯审时度势的?”
者。
“呵呵呵呵,”侯朝卿不紧不慢的摇摇头,“苏氏乃是吾皇唯一的世仆独苗,视之若子女,先为令主,后赠乡主,如今就要晋县主。听闻其才学过人,貌美如仙,若是本朝江南士子知晓是本官做的红媒,怕不是会被江南人千夫所指。如此佳人,便是六国王后某看也是做得的,罗使只管回报便是,不急,呵呵,不急。”
“这如何使得?!”此人一口南国口音,方才的斯文表象被对方的一句话击破了个干净,“苏氏逆贼,背主去国,满门都是先王亲旨斩杀,怎能为我吴国太子妃!?先不说这血海之仇,只是苏氏名讳被刻于金陵城门为记,是不可辩驳的贰臣,有罪之人岂能嫁得我吴国太子?”
张哲听到了江上央的论点,一时有些皱眉。江上央到底还是年轻了,对于政治缺乏一定的敏感性,尊长幼而襄国本的观点虽然能讨好太子,可就算太子看到此论也不敢公然褒扬,因为文章最后好不好却是由皇帝来定的,太子需要避嫌!
“苏氏一门,本就是吾皇还为周王时收下的唯一世仆,陛下派之去了江南,耕耘二十载,才有了苏氏当年之盛。苏氏本就是我大郑臣子,何来贰臣之说?再有,吴国既要与大郑解除敌意,却仍然视吾大郑功臣为寇仇,不知罗使口中的诚意却有几分是真?”
罗周听到侯朝卿轻描澹写的话,便知道这只怕是郑国的底线之一。可那苏氏?罗周想想就觉得后背发寒。吴国赵家王室对于当年的苏氏做下的那些事,知道实情的不算多,而罗周就是其中之一。屠杀苏氏满门,可不仅仅是因为苏氏暗为郑臣。
“叁弟之论主旨为何?”见江上央有些忐忑,张哲便问他。
他们吃酒的酒楼共有四层,他们吃酒的厢房便在第叁层,这里的四楼并不对外客开放。
“也许自己之前就不该太过逍遥,花点时间给江小弟谈些时事就好了,”张哲藏住了心思,嘴里只是安慰他,“叁弟所论不错,应有好结果!”
坐在此人对面的正是东宫掌记室侯朝卿。
因为孟小婉的夫君随时会归宿,所以何灵姑在竹池小苑是留不得宿的,天黑之前她必然会离开。
果然,最后还是李大年豁出了脸面,将顾凿荐的刷下了两份,又从太子的落卷中悄然找到了张信之的卷子。
他提笔在太子写的那个“上”字边上再写了个“上”字。
“我看这事十有八九,”霍炳成替张哲接过了话头,“我从武陵动身的时候,郡里县中都在清点常平仓存粮。这雨陆陆续续下了半年多,地里禾苗淹死了无数,一些临水的树木都被泡烂了根茎,漫山遍野到处都是蘑菰,每几日便会听说有人误食了毒菰,武陵全郡尚不可全知,但是桃林一县今年秋收能有往年十之一二便是上天垂怜了。”
吴国先王虽后宫充盈,却一直垂涎于那苏邓氏。那一年中秋,先王后诏官眷相会,苏邓氏入宫之后却被先王以强凌之。苏邓氏刚烈,触石而死,先王遂先发制人污苏氏有罪,王军突袭苏氏,正好搜到了苏氏的秘密。
几箸菜下肚,江上央就搁了筷子,他有些忧心的问:“二哥真个认为,朝廷有了议和的意思?”
霍炳成摇摇头,笑了一笑:“我只以留侯屡次复韩国的故事,论之志不坠行不熄则事必可成。大约不算偏题!”
罗家世代为赵家的亲卫,所以这件事罗周晓得的清清楚楚。他敢答应让苏明烟成为太子的
此刻,四楼唯一的房间里,正有人带着怒气抗声而言。
“侯大人,本国议和自然是情真意切,其余条款都好说,便是赔款和割地之事也不是不可再议,唯独此事委实难以从命!本国太子年已叁旬有六,王孙也有十九了,可我听闻那苏氏不过双十年纪,这、这也不合适啊!不如请尊上开恩,赐下王室女子,某自当全力转圜。”
“老夫到底是年迈了,这份卷子才看了一半就不慎失落在了太子的落卷中,倒是让太子为了难。”
“小弟之论,是论及留侯尊儒尚统之事。时太子刘盈暗弱,留侯虽隐而不改国统,荐以大儒商山四皓辅佐刘盈,使刘盈之位得保。小弟却是论以其尊长幼襄国本而赞之,可是.....可是不妥?”
对于侯朝卿所说的苏明烟之美,罗周并不会认为是侯朝卿故意夸大。只因为苏明烟生母之美便是当年苏氏之祸的源头。
张哲叁人离了文华殿,并没有第一时间回家,而是寻了个酒楼一起喝酒。只因半路遇到叁七来迎接,才知道家里来了不速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