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侬骗人也要上点心,现在学校放假了,哪里会开门?分明是那些人发动你们这些学生要去搞事情,”卢父随手操起了工作台上的尺子狠狠的拍了一下饭桌,“阿拉与侬讲,今天侬哪里都不要去的!”
卢秋昀闻言就狠狠的剜了张品轩一眼,那意思是:都怪你!
他叫车夫将车停在了离茶楼二十米的地方,下车后他去一个无人的巷弄里转了一圈,再次出来的时候,他手里却多了两个大皮箱,似乎相当的沉重。
张品轩刚刚锁上店门,准备去赴一个约会。他转身的时候,差点被用手帕顶在头上遮阳的卢秋昀给撞上。
民生大药房不到六点就关了门,张品轩来到了二楼换了身轻便的衣服。接着他从一个隐蔽的暗格里摸出了叁根大黄鱼,直接放进了裤兜里,然后走进了浴室。
回到店里,开了门锁,他身后立即涌进来了几名顾客,都是周边的老街坊。
卢秋昀一边吃生煎一边摇摇头:“太麻烦了,我还是梳着辫子清爽些。”
“他们是来宣传真理的,阿拉小姐妹都觉得伊拉(他们)讲得好有理的嘛!”卢秋昀有些心虚的嘀咕。
她喝了一口稀饭,却皱眉说:“爸爸,今天的稀饭好澹。”
张品轩收到的钱是大洋,也就是袁大头。这些袁大头一旦被张品轩攒到一定数量就会去银行换成一根根的大黄鱼。如今他的手里,已经有了叁根大黄鱼(十两重合九百大洋)。在民国时期,卖西药实在是太过暴利。仅仅叁个月时间他就赚了叁根大黄鱼。
候,却不想又被父亲数落了。她有些不服气道:“没凭没据的,你不要冤枉我。”
这家民生大药房的西药效果强,价格也便宜,这个小张医师是个厚道的后生,卢裁缝家里算是赚到了。
而在电脑桌上的一体机屏保上,偌大的“2021年7月16日18:21分”字样在不断翻滚着。
这几位的药是早就备好了的,一个一个小白纸袋装着,还写好了用法和用量。
“侬晓得不晓得,那个是要掉脑壳的伐!”卢父被女儿气得脸色铁青,“我看啊,侬那个学校也不要读了,早点跟阿轩一起过日子算了。安安静静的,大家都阿弥陀佛!”
“晓得了啦!”卢秋昀把提包放到了一边的摆几上,乖乖巧巧的坐下来开始吃早饭。
张品轩则有点好奇的多瞧了她几眼,因为他也知道民国时期的学校也是放暑假的。现在正是暑假的时候,也不知道这个女郎穿了学生装要去哪里?
他去的地方是公共租界,洗芝斋茶楼。
“阿拉冤枉了你么?”卢父瞪着眼睛唬她,“你们学校里经常有些男学生去,那是做甚呢?男女授受不清,侬不晓得伐?他们讲些什么,你们这些囡囡都要信,有没有一点自己的脑壳!?”
茶楼门口,两个早就等候在
一顿饭吃完,就到了下午两点。张品轩帮着收拾了一下饭桌,然后就告辞出来。
张品轩赶到茶楼不远处的时候,已经到了上午九点多。
几位顾客都很满意张品轩的细心,都是笑着留下钱取了药。
随着他双手轻轻在空气中一划拉,一道雪白的光门就出现。张品轩跨过光门,来到了一处出租房内。电脑桌上,他的手机正叫得正欢。
“哟哟哟,现在都学会花花侬(骗人)了?”卢父狠狠点了点女儿的额头,“侬个去同学家还穿上学衣服的?侬分明是要去学校嘛。”
“你这又是要做什么?”卢父叹了口气,总觉得这孩子现在有些不听话了。
卢秋昀抬头看了爸爸一眼:“路上路过学校,我就进去看一看,也没么子大事的。”
“现在阿古家的稀饭确实是越来越不对了,市面上什么价格都在涨。我在厨房煮了绿豆汤,侬等一下下,我去帮侬弄盛一碗啊!”正在给缝纫机上线的卢父站起来去了厨房。
他的西药店一般都在下午开门。
一旁摆几上的提包也不见了。
“吃完早饭,去把衣裳换了,”卢父正准备去做衣服,但还是有些不放心的叮嘱了她一句。
卢秋昀白了他一眼,举着手帕绕过他,顶着大太阳急匆匆的跑掉了。
卢父刚把买的生煎包和稀饭端上桌子,就看见卢秋昀从楼下下来了,居然还拧着一个提包。
离民生药铺不远就有几辆黄包车在候客,但张品轩弯弯绕绕的走出了一里多路才上了一辆黄包车,说了个地名让车夫跑了起来。
“来,绿豆汤也凉了,刚好可以入口,囡囡~!”等卢父小心翼翼的端着一碗绿豆汤出来,客厅中哪里还有女儿的影子在。
翌日,早晨七点多的时分。
卢裁缝皱眉看了看卢秋昀样子,她穿的是一件蓝色的斜襟布袄,配着黑色的长裙,就连头发也梳成了一条辫子,这分明是上学的打扮。
“阿珍约了我一起做功课,我今天去她家耍,”卢秋昀没有看爸爸的脸,低着头小声的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