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地位。
他像个传说,流传千年,还活着的传奇。他缥缈虚无,却在一次次子桑一族受到威胁的时候如同救世主一样出现,永不背叛,永不消失。只要子桑张口呼唤,他就会出现。
那样的御风而来,只是那样一幕而已,就能够震慑所有人。
无上神力,是归子桑所有,若他人有任何异动。这个好似祥瑞的国师就能瞬间化成嗜血修罗。他大宸许多人的精神寄托,也被乡间当做神明祭拜。
他不会有任何差错,他的意志是绝对的正确。最初的君王一定没有想到,自己的国师在后世民间的影响力已经完全超越了皇帝。若不是那最强的契约还在,这样一个长生不老的人一旦谋反——
子桑瑜光是想想就是不寒而栗。
但是更可怕的是,当她真的看到国师,出现在自己的眼前,疯疯癫癫的,姿容却宛若云水之巅的仙人,她就无法克制地想起自己幼时在母后殿里看到的,关于大宸国师唐云,在叁百多年前,只剩下只言片语的记载:
叁代皇帝的禁脔,被囚禁在皇宫长达四十年的国师,经历了无数酷刑的国师,乃女子之身的国师!
好可怕……好可怕啊皇兄。
这件事交给国师真的能解决好么?他们兄妹二人,真的不会被遭遇过那样事情的国师因为子桑弱势,而遭遇丧心病狂的报复么?扶持他们登基的母族根本不能依靠,文武百官各有各的算计,后宫之中上一代的恩怨依旧再继续着,他们兄妹二人,所能依靠的只有彼此。
他们还没有可以依仗的家族势力……
皇兄能够将国师当做最可靠的人来利用,来全心全意的相信,可我呢,我能么?子桑瑜低下头看着依旧被扫去了雪的道路。冬天的森寒顺着地板爬上她的身体。
知道了过去国师经历过的那些事情,她觉得,不被报复就已经谢天谢地了,怎么还敢依赖她。
看着她那副不着调的模样,就像是看到索命的恶鬼一样……
唯一庆幸的是,知道关于国师这段过去的人,在子桑中,只有她……子桑瑜抱紧了自己,缓缓蹲在地上,深呼吸着。
大宸如今最珍贵的公主微微颤抖着,眼中满是恐惧。
他们是子桑皇族,他们的这一身都要背负着子桑皇族的所有。
历史,荣耀,权利,以及……
——业果。
……
唐蕴眨巴眨眼睛。
她此时坐在浴桶的边缘靠着墙壁,流韫站在浴桶之中舀起水擦拭着她的下体,双腿,腰腹。虽然还是留着非常明显的吻痕咬痕和青肿,但不再一片狼藉了。而且青年又很是温柔,全然没有夜里那样放肆。这人一举一动都带着说不出的风情。
只有素潇却没有动作,倚在浴桶的边缘,歪着头靠在自己的手臂上打量她。
“女扮男装,奢靡尊贵,容色出众,身负灵力。”素潇道:“姑娘究竟是何人?”
唐蕴斜睨他一眼。被温水洗刷着,她不在意在两个男人跟前赤身裸体,被人伺候着净身更是心安理得的模样,半点羞怯也无。
好生浪荡。
“银发紫眼,雪族血统,又遮掩面貌,身居教坊玩死官宦子弟…”唐蕴回敬:“你又是什么心思?”
素潇一惊,这种被点破身份的惊慌使得他下意识伸出手——灭口!
“素潇!”流韫慌忙阻止他,又看着面前的女子,一脸温顺:“这位大人,我们如今只是在这里苟延残喘,对大宸根本没有任何野心,不知大人所来何事?”
唐蕴没管那忽然暴起的杀意,只是仰起头。顶上雕梁画栋,考究又奢靡,画着媾和的男女,各种姿态动作。一个烟花之地,手段倒也多得很。
女子嘶哑的语声平静,半张脸沉浸在黑暗中,看得不大真切。
“莫想太多,正如我只是来寻欢作乐,你们的秘密我没那么多心思去想。”唐蕴手指缠弄着面前流韫的发丝,在素潇警惕又带着几分忌惮的注视下,伸手摸了摸他的头,“都说了,只是恩客呀。”
你莫问我,我也不问你。
素潇和流韫对视一眼,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将唐蕴抱出浴桶。此时被清洗干净却依旧一身痕迹的女子躺在流韫怀中昏昏欲睡,一副餮足后的样子。
她躺在长榻上,眯着眼看着窗外阳光灿烂,底下隐隐有车水马龙,市井热闹的声音远远传来。
“我们互相握有彼此的秘密了。”似乎是感受到素潇若有若无的杀意,唐蕴才懒懒道:“自然都不会泄密的,你说是吧,素潇相公?”
流韫拿起衣服向她走来,扶起瘫软的唐蕴,非常好声好气地替她穿衣:“可是如今我们都并不清楚姑娘的身份,秘密什么的,又怎么能算是……”
唐蕴张开双臂任他为自己穿衣。
“我还会再来的。”唐蕴道:“为了这份难得的饱腹感……不会动你们分毫。”
看不见的暗影在她周身游走,只留下一阵难以察觉的微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