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险女祭司挑选的洞不是很恶心,宙斯独身进入森林见到他此生从未见过的各种或奇特,或恶心的植物──如果流着液体并且树藤像蠕动的蚯蚓般的树木还能称作植物的话。一路上并没有见到动物,女祭司给了他一种铃铛跟特殊的火种,火种是晚上露营时用的,能保证火不会熄灭,至於铃铛,她笑着要宙斯别问,别在身上移动时让它不停地响就对了。
“呃”宙斯有气无力地发出微弱的喘息,总算勉强地睁开眼皮想站起来,身体却像铁一样沉重。痛楚交错着晕眩击打他的感官,眼前仅能看到茫茫的日光,那光芒只不过是个光芒,却让宙斯觉得就像被世界上最温柔和煦的眼神注视一般。
“天!怎麽回事!”国王晕惚惚地想着,意识很快又被莫名夺走。他就这样晕过去,再痛到醒过来,足足过了十天之久。但是他想不到,等到他下次睁开眼睛,他的命运将就此改变。
国王缩着身体忍耐疼痛,一直到他能稍微习惯为止,接着他像只乌龟一样努力地翻过身来想爬到壁岩边上,希望靠着能够舒缓他的疼痛。他一翻过身肚子就往下坠,活生生像颗铁球要冲爆他的肚皮似的,宙斯只好用一只手叉着沉甸甸的坨肚子,三肢着地边发抖喘息边慢慢地往壁岩爬去,突然一阵剧痛令宙斯软了手脚啪地扑倒在地上,他的肚子猛地往地面上冲击挤压,就像颗西瓜被挤爆崩裂开来一样,与此同时他听到”波”的一声,突然尿了一样哗地溺湿了裤子。
宙斯辛辛苦苦爬到壁岩边上靠着,掀开凌乱的裹袍,看到他引以为傲的劲练腹肌──从他年轻时底比斯所有的雕刻师可是把他当朱比特像模特儿的,此刻只见到一团肥肉似的大球。而且他肚子里好像有东西在蠕动,因为他的肚皮还像汹涌的海浪一般不停波动。宙斯发傻了一样去抚摸他这莫名横空出世的圆肚子,又出力按了按,里面的东西滚了滚随即把他的手用力弹开。这什麽东西?宙斯冷静地思考,或许女祭司会有办法?
王根据女祭司的指示,她会想办法让王后在变身成蜜蜂的时候将她赶去山洞,国王必须伺机杀死蜜蜂,而且要一击即中不能失手,否则国王也不用等到王后肚子里的孩子就会被直接了结了。
自己的肚子居然鼓得像塞进了一颗巨大的滚球一般,腰带也蹦开来。宙斯按了按肚子,就像一颗坚硬又充满弹性的肉球,这种他无法言喻、无法理解的事令他不由得想到钻进他嘴里的蜜蜂,肯定是王后做得!可是照理说祂应该已经死了啊,难道人类终究躲不过神的惩罚?
总算是等来了王后变身的蜜蜂,蜜蜂还悠悠哉哉地飞来飞去,宙斯屏息以待,算好了距离动态蓄力爆发冲过去抓住蜜蜂,蜜蜂被这瞬间袭来的攻击扯断翅膀落在地上扑腾,国王快速地捻起蜜蜂放在眼前看了一眼立刻就施力要将牠捏死,蜜蜂临死之际突然周身轰隆闪过了一道强烈刺眼的白光,原本以为可以放心的国王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吓出声,手指间的蜜蜂断翅忽然”啪啪”地振动起来,一瞬间像刮风似的飕地蹭窜进了他的嘴里,宙斯突来一股恶心晕眩,紧接着马上便晕倒过去不醒人事了。
也不知道昏迷了多久,国王终於醒来,确切地说是被痛醒的。意识被一波一波的痛楚震醒,他甚至还来不及挣动他一根手指或是眯开一丁点眼缝。
他脑海里突然传来一道声音:”这样还不行,再等一会。睡吧,我的孩子。”
宙斯在洞中埋伏很久了,他等得太久,已经无聊到把洞穴扫视了一遍,这个洞穴处在一个既远又阴森的森林之中,光是骑马就花了足足一个月。这是位落在泰坦族根据地的森林,泰坦族虽然也是神族,但在权力争夺战之中落败,这森林已是被新主神遗弃的化外蛮荒之地。泰坦族跟新神族本来就有仇,即使王后死在这里,也没有”谁”会知道是他这个人类做的,不至於会再引来祂神的报复。
早知道女祭司再怎麽拒绝也应该叫她过来,什
等到他再次醒来,扑天盖地的痛楚彷佛全部聚集在肚子一般,使他不禁蜷缩起了身体。这比他因为打仗而数度遭受几乎濒死的严重重伤还要痛苦上十倍,他缩着身体抚摸了一下疼痛的患部,宙斯打个激灵震惊到完全清醒过来了。
好像他一个月从没小便过似的,尿不停地流简直能在地上辟个池塘出来让宙斯觉得十分难堪,即使这里没有人也一样。他正值壮年,怎麽会莫名失禁,宙斯想缩一缩小腹阻止尿液继续流出来都办不到,努力挣扎了一会却没有办法,他痛得实在没有力气了,只能蜷缩着身体任由尿不停溺出默默地等待──等待什麽他也不知道,或许真的是神的惩罚,然而人类是不能猜测到神的意思的。
他盯着地上心中满是不甘心,他的王位、他的荣华富贵、他的国家、他没玩够的美人。神又怎麽样?有一天他一定要攻到伊底帕斯山上去,摘了那些神的头当球踢!他脑子一派胡思乱想,这麽东南西北间疼痛逐渐缓慢地变成一阵一阵了,虽然一阵比一阵还剧痛,一阵长过一阵,这麽不知道痛过十数回之後,宙斯毕竟是这片陆地上属一属二的强壮男人,轮过几阵像偷捻来的休息时间後好歹地缓了点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