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兄如父

    实在是发生的太快，周饮玉都没来得及阻止，青竹就被拽着胳膊甩到了一边。

    眼看狼崽一身的炸毛终于顺了下去，周饮玉也不跟他拌嘴，由着他把手不老实地伸进自己衣服里，摸着一颗乳头玩。

    段九卿一听这人话里带了几分疏离，立马红着一双眼从人怀里抬起头，怒瞪着他吼道：“你吃那丹药告诉我了吗！”

    周饮玉确实有点生气，说的话也不太好听。他今日醒来心脉的剧痛减轻了不少，他不知道段九卿在他昏过去的时候干了什么……

    他有时真觉得师尊有够心狠，吃下两枚丹药的境遇，这人根本没想过最坏的结果。他没想过会不会被自己杀死，也没想过会不会走不出灵山。更没想过不论是哪种情况，他若不在了，那自己该怎么办……

    周饮玉：……

    周饮玉无奈地摇了摇头，走过去给段九卿抹干脸上的泪，拉着人坐到旁边。段九卿嘴角向下撇着，低着眼也不看人，一声不吭地挤到周饮玉的躺椅里。

    周饮玉抬手往他背上作势拍了一下，“你这不是正抱着吗？他就是个小孩子，什么都不懂，你跟他教什么劲呢。”

    “我不管，我也是小孩子，我偏要较劲。”

    段九卿就跟个做了什么不好的事，试图通过装傻蒙混过关的小孩儿一样，扯着周饮玉的一绺头发，在他胸上画着圈，支支吾吾地说：“没……我能干什么……”

    周饮玉僵愣了半晌才晃过神，他头一次见段九卿在自己面前发脾气。

    扶云殿外的白玉凭栏旁种了一池的红玉荷花，灵力滋养着，四季常开。凉风拂过，吹动眼前的云海，送来阵阵清爽的花香。

    周饮玉见他又肯开口好好说话，蹙起的眉头才算缓了下来，拍着他的背哄慰道：“逗你呢……好了，别哭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我往后一定多想着你，好不好？”

    段九卿才失了护心龙鳞，当真虚弱得很，周饮玉把他抱在怀里拍了会儿，他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段九卿这一番话像是问住了他，他确实没有想过如若自己出事，那段九卿该怎么办？彼时，他只做自己认为正确的事……

    他压抑了许多天的情绪，突然就土崩瓦解了，胸膛剧烈起伏着，看着周饮玉的眼神是满眼的受伤与愤怒。

还满脸受伤地用眼神控诉着周饮玉。

    “小九……”周饮玉感觉自己嗓子有点儿紧，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在人背上拍了拍。段九卿哭得伤心，闷在他怀里哭得一抽一抽的，带着明显的鼻音。

    周饮玉被他这动作逗笑了，抬手给他擦着脸上的泪珠，拇指轻柔的抚过他的眼睛，道：“真的，不骗你，不赶你走。”在那高挺的鼻梁上捏了捏，继续笑道，“你怎么说哭就哭呢？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怎么欺负你了。”

    把脸往人怀里一埋，环着周饮玉的腰，就开始若有似无的有了哭腔。

    周饮玉见他这一副撒泼相，抱着人在他头上揉了揉，然后道：“你先跟我说说，今天都干了什么？”

    段九卿感觉自己挫败极了，抱着人哭的不能自已。他忍不住埋怨周饮玉什么危险都不顾，又恨这一切皆因他而起。

    同他解释青竹只是个小妖，在这里暂住一段时间，回头就把他送回去。

    手中的那绺头发被抽走，凉凉的声音响在他头顶：“你有事瞒着我，那还待在我身边做什么。”

    周饮玉感觉心里不太好受，他并不想段九卿哭，于是又把抽回去的那绺头发，重新塞回到段九卿的手里。

    看着周饮玉被他吼愣了，又很憋屈地凑过去抱着他，埋在他怀里哭起来，“你也没告诉我不是吗？你都没想过你要是出了事，我该怎么办……你不想想我吗？我不过是拔了片龙鳞而已，又不会死。你想过我吗？你还要赶我走……”

    周饮玉被他这突然一吼，也僵在了原地。

    段九卿还是不开心，在他怀里蹭了蹭眼泪，哽咽道：“你不准摸他，只能摸我。也不能给他抱，只能我抱。”

    趴在他怀里的人果然立马老实了，闷着头在他身上蹭，就是不接话，也不开口较劲了。

    段九卿刚开始还不肯张开手去拿，只顾着发泄委屈，见人又要把头发抽走，才泄愤似的一把夺过来攥在手里，闷在他怀里哽咽着，不满道：“你逗狗呢！”

    他自那日探了这人的丹田，去问了三师伯才知道实情，跑回魔宫翻了数不尽的籍册，才算找到能修补心脉的方法……

    周饮玉念着他刚醒，身体虚弱得很，好生地哄着。

    段九卿低头凑过去，在他唇上泄愤似的咬了一口，又乖顺地窝进他的颈窝，说道：“你就是欺负我了，我委屈还不能哭吗？”

    他蹙着眉想过去扶人起来，段九卿一脸憔悴地挡着他，眼底都委屈得沁红了。只能眼看着青竹满脸害怕地从地上爬起来，跑回了殿里。

    “真的？你不骗我？那你还赶我走吗？”段九卿一听师尊服了软，立马攀着他的肩头抬起上半身，用双哭红的眼睛紧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