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离

    许拓摸着下巴，在面前美人娇艳的容颜上转了转，也许……这会是味解药。

    正中央甚至还有一位衣着暴露的妖娆美人正随着曲子莲步轻旋。

    进门就是密密麻麻的人群，一圈圈的围着台子，瞧着上头的舞姬起哄推搡。

    它隐晦地提醒着方灵儿，希望少女别去招惹对方。

    她心里嘀咕了句，这就已经开始巴结了？又随即明悟，要是没点敏锐的嗅觉，也做不大生意。

    想到在宴中，沈头领喝醉酒，看那些舞姬发呆出神的时候，才会稍稍收敛那肃杀阴冷的眸色。

    他这段时日睡得少，打起来又不要命似的疯，许拓实在不得不忧心。

    这月的战场上，他简直是说书人口中那浴血的修罗，杀得那帮子胡虏心生惧意，到后头一看是他策马杀来，接都不想接，只迂回拖延。

    “咳咳，也不是不行，请跟我来吧。”

    也是这个原因，他才这般讨好似的办那所谓的庆功宴，既是为了底下的兄弟们放松，但更多的是忧虑沈头领的状况。

    台上的舞姬自认为怎么说也见过世面的，平时侍奉的大人都是附庸风雅之辈，可现下台下众人的表现唬得她是一愣一愣的，动作都慢了几拍。

    见方灵儿对着牌匾愣神，许拓主动同她解释，是一些城中的商贾为了感谢他们，近几日包下了整座酒楼，供他们行宴娱乐。

    挂机的4086瞬间清醒。

    ＊

离接触这位娇娇，许拓不同于寨中其他的弟兄，他是读过也爱读书的，现下见着眼前的人却也只能喉头发紧，干巴巴地道一句美人。

    “你带她来这做什么！？”

    美人如玉，只一眼便好似让着满堂都蓬荜生辉起来。

    ——不如好好收拾下自己，用最好的状态再去见他比较好吧。

    然，他从未见过现在这般喜怒无常的沈头领，那股子暴虐杀意几乎不分敌我，仅仅是坐在那，都让他脊背发寒，觉得自己好似待宰的羔羊，下一刻就会于少年的玄刀下送命。

    “我可以去吗，你可不可以带我去？”想见到对方的心情甚至盖过了社恐，她头一次这么热切主动地想见什么人。

    许拓忖量了片刻，沈头领最近看起来心情很糟糕，不，应该说比以往还要糟糕。

    外头的两个汉子很快就放行了，方灵儿这时候也不再想这个了，只连忙跟上。

    她想去找沈十一！？

    有两个靠在旁边的男人，本闲聊着，见许拓来了，便收起了懒散的样子，冲他恭恭敬敬抱拳喊了声，“许军师。”

    方灵儿多看了他一眼，难怪这个人看起来瘦瘦弱弱的，原来是吃这碗饭的。

    方灵儿下意识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衣衫，4086正想回她，少女却被许拓的回复吸引走了注意力。

    两人又坐了会马车，不过不久就到达目的地了。

    许拓自觉跟着沈头领有几个年头了，他从前一进入战斗状态，确实会比平时更癫狂嗜血，偶尔碰上心情糟糕的时候，下手会更狠厉无情。

    现在它一想起来还是一阵毛骨悚然。

    这是处半开的厢房，一边是栏杆，往下看应该正好能看到之前她经过的台子。

    好家伙，原来是你！她震惊地睁大了眼，索性没人看得清藏在幂篱下的她的表情。

    什么意思，她还不该来这了是吧？方灵儿更醋了，掀开幂篱，气愤地扭头瞪过去。

    沈十一就那么恣肆地半倚在塌上，眸色不明地盯着翩翩起舞的女子，举着酒杯摇晃。

    方灵儿看了两眼就收回了视线，随许拓上了楼，离得远了，下头嘈杂的声音就不太明显了。

    好家伙，她直呼好家伙！原来是搁这看别的小姐姐跳舞呢，还说是要事缠身！

    许拓走近少年身旁，同他讲了几句话，不过方灵儿现在一心思扑在了醋坛里，完全没注意到他们说了什么，直到听到那熟悉的声音。

    ——宿主，天都快黑了我们要不还是等沈十一回来好了？

    云姨又叫他拓什么？许、拓？

    方灵儿雀跃了下，在幂篱中偷偷理了理自己的发丝，快步跟上了对方。

    那天晚上，方灵儿睡死了不清楚，但它可是亲眼看到了那个少年阴郁至极的模样。这疯子甚至都摸刀了，就那么阴沉沉地看了她一晚上，似笑非笑的。

    前方是处坠下了大红色流苏帘子的拱门，层层叠叠的纱布遮住了里头，看不清里面，但能听到些许若有若无的瑟瑟琴音。

    方灵儿：我信你个鬼！

    他回过神，“呃……最近底下的兄弟们在办庆功宴，这几日沈头领都在——”许拓没继续讲下去。

    大抵是没什么欣赏水平，只时不时爆发的叫好鼓掌。

    不过……姓许？

    ——我现在头发很乱？状态很糟糕吗？！

    一旁有抚琴的清丽女子，她之前听到的乐声显然就是出自这位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