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山腰下了阵小雨。
净初睡得很不踏实。她小腹始终不舒服,头还疼得厉害。
昏昏沉沉中,房门悄无声息地被推开,有人走进来。
黑暗中,有人静静地注视着她,一只大手温柔地揉她的额际,她拧着的眉稍稍放松,脸贴进男人微烫的掌心里。
她没有醒来,仍旧是不断地做梦。
她梦见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坐在一间色彩艳丽的房间里写作业。
窗帘是红色的,铺天盖地的红。
那个小女孩有一头乌黑的长发,她端坐在书桌前,小胳膊小腿儿,个子还不高。
她正在埋头做算术题,神情专注,她握着铅笔,在本子上认真地写计算过程。
过了会儿,她听到一阵声响,窸窸窣窣地在隔壁房间的阳台上响动。
“曹、曹先生,您啊呃呃真是讨厌嗯啊啊”
是女人的声音,哆哆嗦嗦,话不成句
语气听不出是抗拒还是逢迎。
小女孩还小,她不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她皱着眉头,坐在窗前的灯下,目光还盯着那道数学题。
妈妈反复提醒过她,要乖乖呆在这儿,不能开窗。
她记得,可是那边阳台上好像越来越吵了
她懵懂又疲倦地揉揉双眼,小手扶住桌面,双腿从高脚凳上下去。
她走去窗边,伸出小手,神色茫然地纠结着要不要拉那红色的窗帘。
别求你,别
一切近在咫尺又万般遥远,净初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
她在这个梦里是一个旁观者,是一个身外客,她无能为力。
她的心吊到嗓子眼,她似乎就站在门边,又似乎隐身,像碎片般稀释在空气里。γúsんúщúЪǐz.cом(yushuwubiz.)
这个梦里,她好像无处不在。
可她又什么都做不了。
像是在看电影,她只能看着,听着,神经绷成一根脆弱的线。
“哗——”
那小女孩终究把那片厚重的红色拉开了。
“曹先生要死了要被你弄死了慢、慢点儿”
女人断断续续地叫唤声时高时低,奇奇怪怪的,似乎在承受什么罪恶的惩罚。
女孩小脸白净,一双眼睛乌黑,她好奇地推开窗,弓着身子朝右边声音传来的地方望过去
一个上了年纪的中年男人,光着屁股,覆在一个赤裸的女人身后,将她压在阳台护栏上,横冲直撞。
女孩张开嘴,她眼神迷惑,瞧不大明白。
像是看见练习册上一道没有学过的题。
“插死你!就插你!你这个小骚货!小贱人!”
那赤裸的男人像是发了疯,手抓住身下的女人,耸着不太利索的躯体,嘴里还骂骂咧咧,吐沫横飞。
他骂着还不够瘾,忽而将自己胯间的玩意儿扯出来,手掌掰着那女人浑圆的屁股,突然抬起一只手臂——
“啪啪!啪啪!”他神色狰狞,面红耳赤,居然在狠狠抽那女人的屁股。
“啊啊——别——曹、曹先生啊痛”那女人死命摇着脑袋,头发纷飞,喊得撕心裂肺。
“就是要打你!你个臭婊子!”
那男人不停地抬手,又猛力打下去。
“什么时候给我干你女儿!”
女人拱起的两边雪白屁股早已发红,很快渗出骇人的血丝。
男人的胯间杵着根青筋暴跳的东西,硬邦邦的。他边抽着巴掌,边晃晃悠悠地戳着女人的腿缝,费了些劲儿,他磨磨蹭蹭不太流畅地刺了进去
“啊!”女人凄厉地惨叫一声,转过头来,泪痕鼻涕流得满脸,“曹先生……沉净初她还小啊……”
为什么提到自己的名字?
女孩迷惑不已,终于看清了那个女人的脸。
“妈妈”
女孩震惊地揪住胸口的衣服,用尽所有的力道。
“妈妈——”她想要高声的喊。
不要!求你不要!
一直在目视一切发生的净初,她再也看不下去,她疯了似的挣脱某种束缚住她的力量。
她迈开腿,无声地大步跑过去,跑过去,她的步子踉踉跄跄。
那女孩仿佛听到她声嘶力竭的召唤,缓缓地转身,看向她来的地方。
净初个子比她高上许多,她不知道跑了多久,终于一把抱住那女孩,将她牢牢地搂进自己的怀中。
不要看啊,小净初。
她拍抚着她柔嫩的肩膀,她听见自己在安慰那个女孩,声音不停颤抖。
小净初,我来了,我来了。
忘记吧,相信我,一切都会好起来,净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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