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重如山148 故人（6409字）

    最前方的男人打着特种兵的手势，快速且安静地指挥大家行动。

    一瞬间，木椅粉碎，木屑四溅。

    朱砂试着倾身弯腰，手铐限制了她的活动范围，任凭她如何向前，嘴唇离吸管顶端还有个两三厘米的距离。

    悠悠，刚烧开的热水洒出来，顿时在他手背上浇出一片深红印迹。

    在这重重烟雾的掩护下，数十个裹着防弹衣，手持冲锋枪的男人井然有序地潜入了公寓走廊。

    放眼望去这条走廊至少有五六百米长，两侧紧闭的房门比酒店排布还紧，粗略估计一下有六七百间房。

    轰隆一声，气浪裹挟着火星破开了公寓大楼那扇厚重生锈的大铁门，一瞬间刺鼻的硝烟随风吹进走廊里。

    热水不久前才刚烧好，茶壶仍然烫手，马仔一手握着茶壶柄缓缓举起，另一只手扶着从茶壶嘴伸出来的吸管，低声道：“有点烫，等……”

    空间被极度压缩，日常进出活动如同蝼蚁般渺小。

一座毛坯楼。

    “我勒个操的，这男人也太他妈牛逼了吧！”

    潜伏在黑暗中的手枪掉在地面上，紧接着一摊鲜血也从墙角流了出来。

    马仔犹豫了一下，还是不情愿地朝她走来。

    几乎在同一时刻，走廊上一间间紧闭的房门陡然从里面被打开，数不清的人端枪指向这几位不速之客。

    “我操！”

    朱砂彬彬有礼：“您好？”

    朱砂眼眸一抬，一瞬间眉眼划出一道锋利的线，马仔直觉不好，刚要往后退两步，然而为时太晚。

    蓝灰色烟雾遮蔽了他们的身影，也隐藏了未知的危险，所有人贴着墙根向里面移动时，在他们背后突然伸出一只枪口，瞄准了队伍最后方的男人。

    “这能算什么，”监控室大门被打开，陈敖负手走进来，“你们是没见过巅峰时期的阿偕。”

    马仔“啪”地把茶壶摔得粉碎，如猛兽一样弓起了背上的肌肉。

    嘎吱——

    马仔轰然落地。

    监控画面上那个走在最前方的男人一马当先，子弹擦着他的脸庞飞过，但他仿佛毫无知觉，脚下没有半分停顿，手中的冲锋枪就没断过火光，赫然

    “大哥！”“老板！”

    朱砂的呼吸略微急促，全身都湿透了。她居高临下地望着马仔，似乎思索着什么。这时，双眼紧闭的马仔突然伸手抓住了她的脚踝，朱砂重心不

    轰开前方的一切阻挡。

    马仔闻声望来。

    昏暗的监控室内，两个年轻男人凑在屏幕前连连惊呼。

    ——里面竟然有人？

    朱砂摇摇晃晃站起身，咔嚓两下解开了手铐，扔到彻底昏迷的马仔身上。

    头顶的白炽灯一闪一闪，没有人注意到的是，硝烟弥漫的走廊上方，闪烁着绿灯的监控摄像头悄悄转了个方向。

    实时监控画面继续，十几道身影冲进了一

    朱砂缓缓站起身，黑影在发黄的墙壁上一寸寸伸长变高，恍惚间如同古老传说中猛兽直立为人的壁画。

    砰砰砰！！！

    就在扳机被扣下的前一秒，指挥官仿佛若有所感，猛然转身回头——

    一切只发生在闪电间，而时间仿佛被无限延长至凝固，朱砂先是一脚踢中马仔的膝盖骨，将一米九多的马仔逼得向后连连踉跄两步，手中茶壶晃晃

    咣当！

    时，眼底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可以麻烦你帮我把茶壶举起来吗？”朱砂晃了晃手铐，跟手铐绑在一起的凳子腿发出咯吱咯吱声。

    稳，顺势往后仰，“啪”一声将身后的木椅狠狠往马仔头上砸！

    “我够不着。”

    ·

    砰砰砰数声枪响，暴风雨般的子弹粉碎了一整面玻璃窗。

    马仔的拳头握得吱嘎吱嘎响，胳膊一抬带着凌烈的风迎面而来，而朱砂猛地一转身，将椅子当成了背后的武器，刹那间四条凳腿赫然生风，重重扫

    “您的茶杯上有吸管。”马仔纹丝不动。

    砰！

    过马仔胸口——

    昏暗灯光将她的眉梢眼尾以及下颌线条照得利落清晰，她的双手仍然被束缚在椅子上，后背仿佛负着碍事的龟壳，而她面对面迎上马仔愤怒的目光

    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啊？

    木门被轻轻拉开一条缝隙，朱砂探头出去，整个人愣住了。

    两个年轻人先后起身问好，陈敖点头，一左一右按住了两人的肩膀，让他们继续安稳坐着，而他自己则站在年轻人背后。

    几秒钟内枪火再次点燃，训练有素的安保队端着最前沿的冲锋枪大肆扫射，轰隆前行，门后的一道道身影飞溅着冲天的血花，接二连三地倒下去。

    走廊上满是尘埃灰烬，墙角摄像头上挂满了蜘蛛网，看样废弃已然多年，但朱砂不由想象，当年全盛时期这栋楼少说容纳过上万人，这些人的生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