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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ūoūщū.oяG 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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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面的雨一直在下,骆骆坐了几个小时或者更久,已经是晚上了。突然听见脚步声,骆骆抬头,封易站在她两步远的地方,他沉着脸,扬一扬下巴:“哭够了?哭够了去睡觉。”

    骆骆抱紧膝盖:“我不想睡觉。”

    封易眉毛一皱,大步上来揪着她的胳膊将她从地上硬拽起来:“那也不许在这呆着!”

    骆骆被他推搡着,最后来到卧房,门一开她就倒在了地上。骆骆头被磕了一下,但她什么表现也没有,慢慢坐起来,抬起目光:“你为什么要救我?”

    封易脸色更冷了:“去睡觉!”

    骆骆固执地望着他:   “本来海水就能把我卷走了,你为什么还要救我?”

    封易仍然指着床:“让你去睡觉!”

    两个人各执着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却似乎展开了激烈的辩论。

    骆骆望了他一会儿,似乎想参透什么,但终于还是垂下眼睛:“你救我干什么呢……”

    封易却突然发了怒:“不睡觉算了!”他一把将骆骆从地上扯起来几下推到厨房,将门“膨”一声关上了。他似乎气急败坏,大喊:“恩格,反锁!”

    骆骆在厨房里茫然地站着,她一下子想起了家长惩罚孩子的小黑屋,扑哧一下笑了,旋即又开始大哭。她一边哭一边满屋转着找地方,最后靠着案台坐下来。

    封易半个月都没再去厨房看一眼,饿了就狠狠注射两针营养剂,并且他需要花很多时间看管血蓝草,十年之久,它们马上就要成熟了。

    血蓝草才是他在这里的目的,他这样提醒自己。

    又一次注射完营养液,封易狠狠扔了针管,他想这样不对,把那个人关在厨房根本饿不着。

    封易怒气冲冲来到厨房开了门,骆骆有点惊诧地抬起头看他,恍然间她似乎瘦了一圈。

    封易冷道:“你出来,换个地方关你。”

    骆骆仍旧抬抬着脸看他,她的眼底似乎永远是湿漉漉的:“你杀了我吧,反正我也离不开,我不想最后和这里一起被炸死……你杀了我吧。”

    她自说自话,突然站起来,从后面案台上拿了把刀递过去:“算我求你,杀了我吧。”

    封易眉头锁紧了:“想死?你也先出来。”

    骆骆一瞬不瞬望着他,举着刀。

    封易气极反倒笑了,他一把将刀夺过来掷在地上:“不出来?不出来你就别想死了!”

    骆骆突然撞开他的肩膀,走到卧室的床上躺下了,再也不动一下。封易走过去的时候,她的眼泪已经流了一枕头。

    封易在她身边躺下,闭上眼睛也不再说话。

    封易再醒来的时候骆骆已经不在了。他心中一凉,有某种隐隐的预感,他在生活区惶急地转了一圈,然后走到花房。

    地上有很多血,一滴一滴,像最妖艳的红梅,牵引着封易一步一步,走到一株血蓝草旁边。

    骆骆叫它小蓝,因为它不再以人为食,骆骆经常逗着它玩。

    可血蓝草天性如此,即便不食人,但若人割开口子用鲜血吸引,它也不会放走到嘴的食物的。

    被血蓝草消化吃掉的人不会有任何痛苦,他们慢慢沉醉,看着自己一点一点融化,消失的那一刻他们会见到最美妙的景象。

    而她消失前看到的是什么呢?

    她那么怕疼,一点事情就掉眼泪,这是她想到的最好的死亡方式了吧。

    封易大口喘息几下,静静闭上眼睛。

    日子一天天过去,封易努力让一切如常,而他也的确这样做的很好。

    直到最后一天,他来到厨房,摸一摸那些锅碗,突然听见桌子下面有动静。封易蹲下身子,从桌子底下拿出了一个大盆,里面八只螃蟹悠然地吐着泡泡。

    她最后还是没舍得蒸了它们吃,一只也没舍得。封易觉得好笑,可最后他也不知道自己做了个什么表情。

    十年已满,血蓝草成熟了,c窗口打开。

    封易端着一个大盆走下楼梯,让恩格将金属拦板打开,旋转楼梯之下是得了解脱般疯狂上涌的海水。

    封易将盆子里的螃蟹尽数倒进海水里,然后把盆子也扔下去,转身离开,海浪的啸声留在身后。

    守在c窗口外的人察觉有人出来,立刻举枪戒备,直到看清是封易出来。

    两个穿制服的人迎上去,惯例性地对他搜身检查,然后两个人直起身子,犯难地看着封易手里捧着的一大盆猪笼草似的植物——只不过是诡异的蓝色。

    其中一个制服向上级报告,询问这盆植物是否可以带出来。电话那头的人深深叹了口气:“他想带什么出来就让他带着吧。”

    封易一言不发,带着一种冷冽看着眼前的一切。直到制服冲他一鞠躬,引他上了飞机。

    飞机飞至安全范围,封易透过玻璃,看着小岛中央升起熊熊白烟,然后腾起巨大的烟云,震颤的爆炸声,最后那些建筑,那些树木都葬进一片火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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