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花小麦吓了一大跳,眼睛瞬间瞪得溜圆,几乎是不由自主地扑上去一把扶住了她的胳膊,哎呦你真是你不是我姐,你是我祖宗!早跟你说了干不得重活儿,你偏就是不听,现在可好不行,我得赶快告诉姐夫去,你这情况可耽误不起,明儿咱们就去县城找邢大夫!
说罢,拉了花二娘就要往家去。
孰料花二娘竟是使劲拽住了她。
别跟你姐夫说!她万般紧张地高声道,见四周人纷纷朝她看过来,忙压低了喉咙,你听我的,先不要告诉你姐夫。
为什么?!这是好事啊,花二娘是欢喜糊涂了不成?
花二娘低下头,抽了抽鼻子,我嫁给你姐夫都快三年了,一直无所出,他从没有半句埋怨,还始终待我很好,在他爹娘面前永远都是护着我的。可我知道,他嘴上虽不说,心里却比谁都盼着能早点有个娃。之前那邢大夫说,我这毛病并不是无药可医,一下子给了他很大希望,我怕这一回万一不是,那他心里不晓得会有多失望难过!说着竟像是要哭。
花小麦有点无语。
其实吧,她觉得真没有什么可担心。花二娘平日里那样强横,活像个母大虫,这会子情绪居然如此脆弱不稳定,本身已经很说明问题。
眼见着花二娘眼泪珠子直往下掉,她心中也不大好受,忙替她揩了揩,一叠声地劝:好好,我不跟姐夫说就是,二姐你别哭呀明天我陪你去县城找邢大夫,这总行了?反正姐夫一整个白天都呆在铁匠铺,咱们不在家,他也不会知道的,若是好消息,咱们回来就告诉他,若不是,咱压根儿不让他知道,好不好?
花二娘喉咙里哽咽了一下,可怜巴巴地点了点头,又躲在树影里抹了好一会儿眼泪,才跟着花小麦回了景家小院。
不用猜也知道,这一晚,花二娘指定是睡不好觉的,翌日一大早起来。将景泰和送出门,花小麦立刻就牵着她往县城而去。走到保生医馆门口,少不得又与她拉扯了一番。好说歹说,才将她劝进堂内。坐在邢大夫面前。
老神仙正低头不知在写什么,忽觉面前多了两个人影,自然而然地抬起头,看见花二娘便是一怔,蹙眉道:这还没到诊脉的时候,你怎地又来了,莫不是哪里不舒坦?
花二娘嘴唇嗫嚅不敢则声。花小麦哭笑不得,唯有替她开口,笑着道:月事过了七八日还不曾来,先生您给瞧瞧。是不是
喙!邢大夫将手里的笔一丢,满面不豫之色,大声呵斥道,既是为了这个,你男人怎地不来。真是胡闹!让一个还未出阁的妹子陪着你,亏你想得出!
哎呀哎呀,不是!花小麦赶忙摆摆手,我姐这不是担心万一弄错了,会让我姐夫失望吗?我们这才瞒了他出来的。我姐夫那人不知道多好,他若晓得了,怎可能不跟着一块儿来?先生您还是赶紧给瞧瞧脉象,你看她,吃不下睡不好,精神全无了!
邢大夫抬头瞪了花小麦一眼,倒也依言取来脉枕,垫在花二娘腕下,过了好一会儿,方收回手,点点头:唔,是滑脉。
什么叫滑脉?花二娘满脸懵懂,花小麦也是一头雾水。
跟你们俩说话怎么这么费劲?老神仙今日似乎心情不大好,一拍桌,凶巴巴道,脉象如珠滚玉盘,是为滑脉,主痰热或食滞女子若有孕,也是此脉象。
花小麦心中一喜,盯牢了邢大夫的眼睛:您的意思是说我二姐这真是有了?
我可没那么说。邢大夫瞟她一眼,如今时间还太短,并不能十分肯定,但你二姐身子并无其他病症,却出现滑脉,十有*事关妊娠。她已吃了半年我写的药方,身子经过调理,应是好了许多,有孕又有何出奇?
花二娘坐在椅子里,陡然抬起头来,方才那郁闷忧愁的神色一扫而空:您说现在时间尚短,还不能确定,那什么时候才能
若要稳妥起见,半个月之后你再来,那时便一定能给你个确实的答案,但实际上,你自个儿很快也应该会有感觉,食欲不振或是胸闷想呕,都再正常不过。你莫要心焦,心平气和好生养着,很快就见分晓。我再开个方子给你,利于保胎,即便是无孕,对你身子也有好处。
老神仙说罢,刷刷刷写了个药方丢过来。花二娘心中又是激动又是紧张,千恩万谢地付了诊金出来,拉着花小麦就往火刀村赶。
回家的路上,她整个人又活泛起来,在花小麦耳边不停口地道:邢大夫那意思,我若不想吐,或是仍然吃什么都香,就是没怀上?
花小麦抬头望天,心道你拿这种事来问一个黄花闺女真的好吗?一面撇撇嘴:也不是每个人都会吐的
你怎么知道?花二娘很是惊奇。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花小麦再度望天,索性不答她的话,小心翼翼道:邢大夫也未能完全确定,那这事,咱还跟不跟姐夫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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