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郁槐四处看了看,见春喜和腊梅两个并不在此,也便走过来冲花小麦点点头:我也先回去,你莫要忧心你二姐姐夫。小打小闹,不必当真。
说着便向她脸上看一眼,将声音压得低些:我今晚就同我娘说
花小麦心下明白他所指为何,垂下眼皮一笑:知道了。看着他走出门口,然后转身去到花二娘身边。很是敷衍地劝慰了她两句,小心翼翼将她扶起来,也离了店铺,往西边而去。
这晚回到家中,花二娘拉着花小麦,先是问了今日收入几何,又与她畅想了一下美好未来,嬉皮笑脸地央她给自己做了一盅虾米炖蛋,高高兴兴吃下去,方回房歇息。
与此同时,孟家院子里也并不安宁。
孟郁槐回到家,先将院门掩了,把他老娘扶进堂屋,立在她面前沉声道:娘,我有事要和你说。
清晨,住在村子南边姓关的一家人正坐在桌前吃早饭,孟老娘风风火火地推开院门直接走了进来。
哎呀,我家那郁槐,也不知是突然开了窍,还是怎地。一进门,她就拉住了关蓉她娘的手,絮絮叨叨地道,你猜怎么着,昨晚他回来告诉我,说是要娶媳妇呐!
坐在桌边的关蓉刚伸长了筷子要去拈一块小咸菜,听得这句话,手就停在了半空中。
她娘不由自主地回头看了她一眼,强笑着道:这是好事儿呀!郁槐年纪不小了,早日成家原本理所应当怎么我瞧大姐你,却好像不大高兴?
我能高兴得起来?孟老娘一拍大腿,大大咧咧地就在凳子上坐了,气哼哼道,往日里我替他操碎了心,都记不清给他说了多少回亲事,他只是不允,死活不答应,气得我呀,肠子肚儿都搅得慌。这突然跑来我面前,就说要娶妻,我对那姑娘又不知根不知底,哪晓得她是不是个好的?唉,我看他仿佛铁了心似的,生怕多说两句他又发怒,心里竟没个主意了!
关蓉她娘又回了一下头,端着碗在孟老娘身边坐下了,笑着道:那郁槐可有告诉你,要娶的是哪家姑娘?
说了!孟老娘使劲一点头,他自小不是与那景家的独苗儿子好得很?如今便是看上了他家那小姨子对,就是去年才来到咱村儿的那个,之前在河边摆摊卖面,如今将村东那脚店赁了下来,在那里开了个饭馆儿,说是烧得一手好菜。嗐,要我说,咱村里的姑娘哪个不是做厨的一把好手?偏偏看上了她!
关蓉手一抖,咣啷一声,碗跌在了桌上,洒出不少粥汤。
哎呀闺女,你这是怎么了?孟老娘偏过头去看她一眼。
没事,手滑了一下。关蓉回身冲她挤出一个笑容,随即立刻低了头,快手快脚地将桌上的残粥抹了去。
她娘的表情也有点发僵,张了张嘴,却又没话可说。
孟老娘才不管她们作何反应,一径高声道:那姑娘我之前好似见过一面,却不曾看个分明,思前想后,总觉不踏实,怎么都得再去看看才好。这不是吗?方才我同郁槐说,想那油饼儿吃,打发他出去替我买小豆,趁机便跑了来。蓉丫头,你与那景泰和的小姨子不是挺有交情?你领着大娘去瞧瞧,行不?
关蓉一时没有说话,她娘便忙赶上来拦阻,赔笑道:这只怕是不太合适吧?我家蓉丫头最近也很少与她往来,贸贸然地跑去
这有甚不合适?孟老娘摆出一脸的理所当然,只是去瞧瞧罢了,又不会把她怎么样,她将来若真个要嫁入我孟家,我便是她婆婆,如何连看她一眼都不行?
您去看自然是没人挑得出错儿,但我家蓉丫头关蓉她娘还想推脱,冷不丁却听得那关蓉啪地将筷子一放,走到两人面前,笑着道:郁槐哥的终身大事,可不能马虎,大娘,那我就陪你去走一遭。
这才对嘛!孟老娘很是满意,将她的手拖过来拍了拍,等不得地站起身,一个劲儿地催促,那咱们这就赶紧去吧,再晚些,郁槐只怕要回来了!
说罢,扯着关蓉就出了门。
花小麦的饭馆儿离村南颇远,孟老娘走了不上两步便气喘吁吁,满嘴里报怨,直说正经做生意的不会将铺子开在那么偏僻的所在。关蓉身子弱,走这么长的路,也觉有点吃力,一路上默不作声,只紧紧挽住了孟老娘的胳膊。
两人抵达村东口时,花小麦正在大堂里和徐二顺结账。
从前在河边摆摊时,她便常常照顾徐二顺的生意,饭馆开张之后,鱼虾更是厨房里的常备之物,与其每天去买,倒不如让徐二顺每日早晨将那最新鲜的鱼给送来,又省事又省力。
饭馆里对于食材的需求量大,送这一趟,能抵大半天的生意,徐二顺怎会不肯?乐颠颠地就答应下来,并再三保证,肯定在午市之前,将鱼准时送来。
花小麦将手头的一把铜钱递给他,笑嘻嘻地道:徐大叔你可数清楚了,若是回去了才发现数目不对,又跑来同我讨,我可不认的!还有,今日的鲢鱼、鲤鱼都挺不错,烦你明日再帮我送些青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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