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炮仗的响动不大,可苏家今年也不比往年,两位老人和孩子都在此过节,大的倒没什麽,可正在睡觉的小娃娃可受不起惊吓。
放了个双响,不知怎的,居然比其他的声音更大些,东东正高兴的时候,就被佣人告知,姐姐来了电话。
“是我姐打来的,她都说了些什麽?”东东面上有些不自在的问道。
自己走的时候,跟逃跑差不多,因为知道姐姐不在,所以偷摸著跟苏白走了,怕的就是她的阻拦。
後来才知道,姐姐之所以不在,是因为身体不舒服,就越发愧疚了。
没脸见她,更怕她的责怪,所以东东一直都刻意的忽略著这件事情,自己一天天的推脱,直到现在,也没给姐姐打个电话。
今天是年三十,那边却主动来了信,看来姐姐还是惦记他的。
“没说什麽,就是让你过去接电话。”佣人觉得有些奇怪,这年节,应该是喜庆的日子,怎麽这姐弟两,一个说话有些别扭,另一个则是神色黯然。
苏白见他如此,了然的笑了笑,走到他跟前,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背道:“走吧,没事,有我陪著你呐,快进去吧,你姐还等著呐。”
东东点了点头,将炮仗放进衣兜里,跟著苏白进到了院子。
男孩咬住中指上手套的一角,慢慢的将它拽了下来,然後规矩的将两只缠在一起,揣进了外衣的口袋中,接著坐在了话机旁边的椅子上。
“喂,姐啊?”
若语在那等的有些不耐烦了,听到那头有了回音,赶忙道:“恩,是我。”
“姐,新年快乐!”
女孩本来想教训弟弟的,可听他这麽一说,突然就觉得嗓子一紧,什麽话也说不出来了。
东东其实还是想著她的吧,以前的他是那麽懂事,怎麽可能一下子,就忘记了她这个亲姐姐呐?
若语眼眶微红,吸了吸鼻子,又抬手抹了把眼泪,将那未垂落的水点,擦干净,今天是春节,不能哭,要高兴点,否则,会招来晦气的。
想著,心里的思绪慢慢平复下来,她轻轻的回道:“新年快乐!”
东东听到姐姐说话的语气有所缓和,不禁暗松了一口气,他在椅子上蹭了蹭,寻著个舒服点的姿势坐好。
“姐,我想你了,你过年,都在忙啥?如果有时间的话,过来看看我吧。”东东这些日子过的并不太顺心。
因为苏白的父母对他们的关系并不认可,总觉得他是个带把的,两个男人再一起不合伦理,所以平时都是冷著一张脸,让他心里别提多郁闷了。
苏白也不敢和他父母翻脸,毕竟家里就这一个孩子,把他养大也不容易。
可一时半会还能忍受,这要长此以往下去,他几乎都不敢想象那样的情形,自己的生活将是如何悲惨。
他曾试探性的问了苏白,结果,他总说父母还没打算──是没打算走?还是没打算留。
东东张张嘴,也没问出口,总觉得答案,可能会让自己失望。
y翳的日子一直都在持续著,直到最近春节,才有所改善,新年新气象,过年的氛围就是特别。
可听到姐姐的声音,想想她是自己唯一的亲人,东东就想和她倒倒苦水,可自己现在有资格吗?
想想过去自己的所作所为,男孩退缩了,这是自己所选的路,不能让姐姐烦心,只希望,苏白的父母对同性相爱的看法有所改观。
想到这,东东几乎要无奈叹息了。
“我也想你,没什麽可忙的,等过了这几天,我去看你。”弟弟主动开了口,若语也不想显的太过冷薄。
那毕竟是自己的弟弟呀,更何况他年纪还那麽小,难免做错事情,自己应该宽容。
“你还好吧?”
“我好,我很好。”东东回答的很虚弱,女孩不太肯定的又问了一次。
“姐,我真的很好,苏白对我很好,我在这过的不错。”发现自己情绪不太对,东东赶忙抖擞著精神,重新强调了一次。
“好,就好,你好,我就放心了。”若语心想,弟弟不在自己身旁,自己照顾不了他,他现在过的好,她就稍感安慰了,她又能求什麽?
又能求的来什麽?自己的命运从来又不是她来主宰的。
就拿今天爷爷要求她和男人结婚的事来说吧,明明心里很不想,可在慕家,自己又有什麽发言的权利?
自己是奴隶,是傀儡,是生产工具,可,就不是个自由的人。
若语很沮丧悲哀,可那都没有用,最後还不是要成为慕家人奴役的对象,想想自己同父亲步入礼堂的情形……
女孩浑身麻冷,如被冰水泡过一般。
她很想问男人到底都想些什麽?为什麽不坚定的拒绝爷爷的要求。
──什麽春节这段时间太忙了,等过了这阵子在说吧──
这样的话又能搪塞多久,她真怕,真怕有天,男人会跟她说,我们必须得结婚──
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