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司背上生着巴掌大的双翼,那场面,有点像恶搞啊,然后穆翊就真的笑了出来。
“笑什么?”
意识到问题严重的穆翊,摸了摸鼻子,连忙收敛了笑意:“对不起。”
看到她低头噤声的样子,埃利奥特顿了顿,语气也软了下来。
“我想我们需要调整计划了……”
在重新规划以后,穆翊皱了皱眉看他,“你好像很紧张。”
埃利奥特没有否认。
柔软的手臂环上了他的脖颈,穆翊小猫一样贴上他的胸口:“那我们做爱好不好?这是很不错的解压方式,还能预防一下你乱喷火的问题。”
男人瞬间变幻脸色,推开了她。
“行动前的一点小玩笑嘛。”穆翊看着被狠狠关上的房门,不合时宜地想起,似乎从来没有和这个男人好好来过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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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浓稠得像化不开的胶质,这不是比喻,当穆翊拉开窗户伸出手去,光芒越微弱的地方,手指都能感觉到实质的夜色,凝固微凉的质感。
无星无月,夜色不同寻常,埃利奥特和尼古拉斯已经行动了。
圣殿陡然苏醒般喧嚣起来,凝滞的夜色忽然被搅动,迅速稀释成空气,又旋转起狂暴的夜风,刀子一样拍在肌肤上,穆翊仍然竭力往窗外看去。
月光从搅散的夜色里漏下来,洒在巨大的双翼上。
黑色的骨架流转着柔润的光泽,漆黑的薄膜上覆盖着的细细鳞片,淌下冷厉的异彩,如同夜色,又比夜色更美丽神秘。
双翼中央有着另一抹月色——那个白发的男人,每一丝白发都清辉凛冽。
是她错了,长着黑翅膀的埃利奥特一点都不可笑。
他一直是如此美丽,当双翼恢复真正的模样,掀动也如韵律一般起伏。
在掠过她窗口的时候,仿佛慢放一样,穆翊看得见那双灰蓝的眼睛,只是瞬间,他就冲向了远方。
然后呢?
一道金色的光芒贯穿了他的胸膛。
穆翊猛地睁开了眼睛。
还模糊的视线里,就像第一次在这个世界睁开眼睛,熟悉的人影率先映入其中。
“埃利奥特!”
穆翊叫着那个名字,突然起身抱住了眼前人,紧紧贴着微凉的肌肤,穆翊埋进了他的颈间。
还好,他没有死。
在他的胸膛被贯穿的时候,她不知道是什么感觉,仿佛一架记录着画面的仪器,只能看着那一幕,无法克制地反复重播着。
现在,节后余生的狂喜和苦涩,塞满了胸腔,如同一瞬间腾空爆裂的火焰,怀抱里的实感才让她找回了所有感觉。
“放开她!”
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穆翊收紧的双臂一顿。
“是她来抱我的。”
陌生的声音让脖颈微微震动,从紧贴的肌肤上传来,穆翊一瞬间清醒了过来。
是银色。
眼前长发是银色。
穆翊浑身一震,想要往外退,但是已经扣在腰上的手铁箍一样,挣脱不开,而且颈椎又酸又麻,这是长期弯曲的结果,就像以前弯着腰通宵游戏时一样。
穆翊这才发现,他们在一个封闭的大厅里,高高的穹顶铺面了魔石,让整个空间都有足够的光源,微微泛着蓝色,眼前的男人银发都透着微蓝。
回头看向相反的方向,距离不远的男人,收拢了黑色双翼,灰蓝的眸子忽明忽暗。
“埃利奥特!”
除了那双翅膀,他看起来和之前差别不大,只是胸口的衣服破损了一片,是被贯穿的位置,隐约能看到带着血污的白皙胸膛。
“她对于血色满月并没有作用,你也这么紧张?”
埃利奥特没有说话,高耸的黑翼在他脸上投下一半黑影。
穆翊很快想起来了,昨夜行动后,埃利奥特夺得了翅膀,却不知道为什么被逼到现身,直到一道金色击中了他。
而之后,她就像被什么东西捏住了脖子,很快就晕了过去。
虽然现在还搞不清楚状况,但是自己多半是被当成谈判的人质了。
诶?等等,亚伦刚才说她对于血色满月没有作用?
“我们既然已经谈好,我当然会放了她,埃利奥特,我们该订立契约了。”
金色的符文从地面缓缓升起,一圈一圈如丝带般扭转、流动,如同洋流在海中盘旋,穆翊隐隐能感觉到魔力如水般漫过的触感。
“等等!你和他签了什么?”穆翊挣扎起来,“你可不要丢下我呀!”
“安静一点,陛下,对他来说你是很重要的存在,等到契约订立,你就会知道全部的事情。”
“骗人!你刚刚说我对于血色满月没有用,我明明是以拯救纽亚特的召唤者身份被带来的,如果没有用,埃利奥特根本不会管我!你以为他说的在意我,可以相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