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谢我,阿峥也是我的朋友。”
“敬医生,谢谢你来探望我阿爸。”
“那你可要抓住机会了。”
一段时间没见,她以为李春生至少也该拿捏起政府人员的架子,但李春生仍和以前一个样,在酒楼大厅被赵小姐骂个狗血淋头,都不敢还嘴。
顾返正在给嘉盛洗澡,她看了眼时间,说道:“你先去报案,让警察调CCTV出来,查清楚到底是谁做的。”
“看到你们父女和睦,我很开心。”
的僵局。
“他的童年遭受过母亲背弃、父亲被杀,被奴役,被人欺负这些全都是隐藏在他潜意识里的创伤,他控制不住他自己,他伤害你,其实一直以来他都知道自己在犯错,他是被割裂的。这一切令他负疚,因此他染上毒瘾后不是想办法戒掉,而是沉迷,他的认知里,他是不该或者说不配存在的人。”
可她除了是一个心理医生,还是一个女人,一个既不强大,也不坚强的女人。
这件事被她用轻松的语气带过,护士过来带孟施章做日常检查,她送敬安琪出门。
她把咖啡从壶中倒出来,同牛奶一比一比例混合成一杯,端给敬安琪,同时指责孟施章:“咖啡都要煮糊了,你是不是老年痴呆,不记得怎么做事?”
顾返,她就是个拥有强大自愈力的疯子。
她不认为自己能成为顾返的对手,毕竟就算是超级英雄,最强大的能力也叫做自愈。
当然,敬安琪不止是一个女人,她还是一个心理医生。
顾返的笑意加深,她眼睛里也有了情绪。
她不过二十四岁,身体里已经长出四十岁人的冷漠。
顾返汗颜,李春生这人好像也没正儿八经上过学,整个人却好像从政治书里走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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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敬安琪被她看得发怵。
三个人吃罢饭李春生开车送他们回家,车上顾返问李春生最近怎样,李春生说:“还好,陆市长很随和,他又年轻,非常鼓舞我们的新想法。”
她的眼睛比十七岁时更干净,好像简简单单就能看穿对面的人。
顾返笑着说:“敬医生真的好了解我阿哥的心理状况,那敬医生能否告诉我,我阿哥他是不是真的爱着我呢?”——
顾返她从废墟中走出来,她有信念,而自己,其实活这三十年,信奉人云亦云的道德和善良,其实到最后连自己都不认识。
她的面容也停留在十七岁的时候,一双冷漠疏离的眼睛长在她略显得稚嫩的脸上,不该如此,又本该如此。
敬安琪察觉到顾返的敌意,她吸口气,说:“我说过,他有人格障碍,以及情感认知障碍。”
从一个女人的角度来说,她已经无可救药。
敬安琪的笑容僵在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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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她心里猜得出,八成是孟施静找人动手给李春生一个教训。
敬安琪觉得自残忍,她是为了一个病人,在揭开另一个病人的伤疤。
顾返将李春生插在陆市长身边,她本来没想着李春生会有什么进步,不过是为他找个靠山,但陆市长意外地欣赏他,就连贺峥都几次在她耳边提起,李春生是个可靠的人。
敬安琪终于意识到自己与顾返的不同在何处。
她从她专业的角度分析顾返,她拥有完善且成熟的认知体系,因此在受过和贺峥同样级别的伤害后,她能够自己破解障碍。
她转过头同赵小姐谈某个品牌的新品,李春生插不上话,默默开车。他送顾返回去,再同赵小姐回家,发现出租屋被人泼了红油漆,赵小姐吓得尖叫,李春生手捂着心脏给顾返打电话。
“也是,谁叫我是他妹妹,他有情感认知障碍,我就活该被强暴。本市有敬医生这样体恤患者的心理医生,我们做律师的都轻松许多,只要定论杀人犯强奸犯有精神病,有罪无罪,都不用我们去辩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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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小姐,我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让我们的城市变得更好的机会!”
她轻松地说完这一番话,又说:“敬医生,我对你没有敌意的。只是我是律师,我的视野里只有绝对的对与错,黑与白,没有灰色地带。就算我是个黑心律师,我也只为行为无罪的人辩护。所以请你不要从你的专业角度要求我做什么,若你以女人的身份同我说些话,我还会欣赏你的坦诚。”
从一个女人的视角来看,现在的顾返不是一个值得放在眼里的对手。她甚至懒得挑选一件美好的着装,更别说妆容。她穿着一件宽松的黑色高领毛衣同深蓝色的基础款牛仔裤,完全看不出身材,她也不穿高跟鞋,站在自己面前总是矮了几公分。
她谁也不相信,谁也不需要。
顾返面上浮现程式化的微笑,“我还得谢谢敬医生这段时间帮我照顾哥哥,家里有两个病人,我一个人肯定忙不过来。”
她既不化妆,也没有时髦的发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