莹不由一怔。
上车前她猜测了沈越要与她说的话,可没想到一觉醒来睁开眼看到的是男人如此脆弱的一面。
虽然不知他为何如此,但梁歌心中一软,叹气抚摸上沈越的脸颊,“阿越,我说过我有我的目的,为了这个目的我才会出现在孤儿院成为一个孤儿,我知道你的喜欢,但我不能接受,所以才说要过衣食无忧的生活,我没有想到你会那样执着,后来看到你与孙家合作,知道孙家与穆家交往颇深,所以我决定利用你这份喜欢,制造机会安排家中人暗杀穆见川,可家里那边失败了,我只能自己接近穆见川,那天西城仓库外,怕赶来的你闯入仓库,破坏我牺牲自己换来的计划,我只能搪塞答应与你在一起,从小与你一起长大,我感激你的照顾,愧疚自己的利用,可我的眼中只有我的目的,而我的目的就是复仇,这是我生下来就背负的,阿越,你怨我也好恨我也罢,你想要的我给不了……”
喉咙干涩,然而沈越眼中却没有以往的愤怒,只有温柔,轻轻执起那白皙的手亲吻,喉结攒动半晌才沙哑开口:“嗯,我知道了,看看我给你买的戒指。”
沈越的反应让梁歌眉头微蹙,两人上次不欢而散,她以为再次见面他该是……该是……
精致的钻戒被戴在无名指上,梁歌怔怔移眸,嘴唇轻动,“阿越……”
拥着怀中的少女,沈越珍惜的亲吻着怀中人的耳朵,声音温热轻柔,“你想如何都好,如何都好,我都会等,我会成为你的支撑,歌儿,我现在只想你好好活着,我会怕,让我帮你。”
长睫一颤,梁歌了然了他现下如此是因为什么,一心只为报仇,她匆匆前行不曾回头,可猛然回头却有一个人不知何时心心牵挂着自己,她坚强独立,可似乎在爱她的人眼中她却被当做娇花一般疼惜,她自己都不在乎的一次绑架,他却这般在乎惶恐,轻轻一叹,梁歌静静的靠近他的胸膛,“阿越……”
“歌儿,我爱你。”
薄唇轻轻覆上,仿若亲吻事件最珍贵的宝物,梁歌有些疲惫,但却因为这份小心翼翼而有些酸涩,任他亲吻,任他抚摸,任他小心进入自己。
车内热气攀升,男人旋转将人压在身下,极尽所能的讨好身下的少女,感受着少女的紧致,感受着少女喘息。
因为那次宴会上的一次恶作剧,被打断了肋骨和小腿的盛铎终于再大半年后出院了,然而却被自家老子关在奶奶家的别墅反省。
当啷着自己拆下石膏只裹着绷带的腿,盛铎百无聊赖的看着电视里叽叽歪歪的电视剧。
一头银发,面容慈祥的盛老太太捧着自己的实木匣子,一手拄着拐杖,一边小碎步的走进客厅,半摘下老花镜看了一圈,找到个想坐的位置,于是又小碎步捧着匣子走着,直到站在自家大孙子身边才抬手拍了拍,“你这个坏小子,想让奶奶偷偷放你出去,那还不给奶奶让一让。”
肩膀被拍,盛铎回过头,看到自家快缩成一团的奶奶过来笑着起身,单腿蹦跶着让开座位,“佛爷您请。”
“你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坏小子,坏小子,陪陪奶奶就要跑……”
盛老太太嘴里碎念不断,依旧小碎步走着,坐到沙发上扶了扶眼睛开始摆弄起手中的匣子。
盛铎是盛家老大的独子,但却是老来子,所以排序是盛家这一辈最小的,最得盛老太太喜欢,老太太嘴上怨愤着,但越说越委屈,盛铎听到忙跪地趴在自己接近百岁的奶奶腿上,“孙儿都陪您大半年了,孙儿都长霉了。”
不理会让自己伤心的坏小子,老太太碎碎念的摆弄着手中的古器玩意,比起对父母的冷淡,盛铎对自己的奶奶是极为喜欢的,顺着便哄着自己的奶奶,“哎呦,这么好看,我奶奶眼光真好,就这手镯现在都流行……”
好话说个不停,越发像小孩的盛老太太眯眼笑着。
盛老太太出身大家,朝代覆灭哪会儿就是侯门望族,手中的玩意器具自然都是老古董,但因为经历过动荡,老器物没了许多,留下的都是当年盛奶奶的娘在她出嫁时陪她一起买的,她十分珍惜,时时拿出来擦拭保养,叮叮当当的首饰碰撞着,盛奶奶转而拿起匣子中的几张黑白照片。
蹙眉推了推眼镜,看清了上面的人,轻轻叹息,“这个女娃娃可真漂亮,混血儿呢,那个年代哪里见过有混血儿啊,我还合影过呢,啧啧可是命不好,嫁过来却赶上那个时候。”
放下照片,老太太依旧惋惜不断,“也不知道还活着没有,哎呦,那一家娃也惨喏,好好长大指不定多漂亮喏。”
懒洋洋的趴在自家奶奶膝上,盛铎随意的摆弄着奶奶的器物首饰,看到被放下的照片,眉头微蹙。
黑白照片上有两个女人,年长一些的盛铎知道,是年轻时候的奶奶,而另一个……
按时间推算那个人现在活着也要六十几了,他不可能认识,可总觉得眼熟。
英眉蹙紧,看了半晌,盛铎的嘴角咧大,照片里的女人像一个人,又或者说有个女人像照片里的人。
有趣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