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登门拜访

    他还有很多话想说，但夏旭显然在公共场合精神紧绷，这不是个说要紧话的好地方。去家里要自在得多。

    萧程哲直白地说着，将那束花递给夏旭。

    然后萧程哲划动了一下，点进了原本标注着“夏老师”的那个号码，那个已经被注销了三年的手机号。

    萧程哲想了一瞬就明白了，眉开眼笑。

    他轻轻一点，将它删掉了，抬头向夏旭轻快道：“那我周一下午下了课来，可以吗？”

    按着地址来到夏旭的家门口，他深呼吸了一口气，按响了门铃。

    他一开心又忘记改口了。还好是在家里，夏旭没太大的反应，看了一眼毫无自觉的萧程哲，主动将蛋糕接过，说着“得放冰箱里”便匆匆去了厨房。

    买了一块栗子蛋糕，萧程哲拿着昨天刚收到的这个月的工资，又在半路去了一家花店，买了一束九支的红玫瑰。

    其实红玫瑰不衬夏老师……萧程哲拎着蛋糕，抱着花束在路上想着。那种淡色的清雅花束肯定更适合夏旭，他八成不会喜欢这么张扬的东西。

    夏旭不明显地身体晃了一下，萧程哲坦荡道：“那我就全都直说了。反正

    三年前萧程哲和夏旭在周六的圣诞节告别，无巧不成书，如今他们又这个节骨眼重逢偶遇，约在圣诞节见面。萧程哲认为这代表着新的开始。

    周一下午，萧程哲从教室里走出来，直奔附近的蛋糕店。他本来想买拿破仑酥的计划告吹，但好在这下不用快递，不必担心奶油化掉，萧程哲的选择多了不少。

    周末两天，炸鸡排店的同事都发现萧程哲的心情好得出奇，抢着干活儿，纷纷问他是遇到了什么大喜事，有美女投怀送抱？还是期末考试全科拿了满分？

    “夏旭。”

    “我是第一个来夏老师家里的人？好荣幸。”

    “哦……是啊是啊！”萧程哲脸上的表情从惊讶转位抑制不住的欣喜。

    坐在对面的夏旭不着痕迹地用余光去瞥，看到萧程哲打的备注不是“夏老师”。

    想到这，萧程哲突然觉得三年间他们彼此仿佛从未远离过。

    萧程哲抱着玫瑰花，往客厅挪了两步，四周环视了一圈。

    “这是给你的。”

    萧程哲光笑不说话，大家都笑着骂他吊人胃口。对此萧程哲只说“事情还没着落呢，还不能算喜事”。

    听他这么说，同事们就心里有谱了。长长地“哦——”了一声，说等日后事成了再来拷问他具体经过。

    夏旭愣了一瞬，随即一副被看透不知如何自处的神情，低头拆手里的拖鞋塑料包装。

    “这是……”

    萧程哲知道自己的出现非常唐突，按耐住了当下就想跟去夏旭家坐坐的心思，说那今天就先回宿舍了，周末两天他还要打工，期待周一再见。

    正是因为这种开阔的视野，夏旭放了蛋糕后无处躲藏萧程哲追赶过来的视线，只好又回到客厅，面对那束玫瑰花。

    夏旭租的这间房子地理位置挺偏的，外面人迹稀少，房子里面如他所说面积不大，一室一厅，厨房餐厅客厅连在一块儿，有点像萧程哲高中时住的那间老房子，只不过装修要好得多。

    大冬天的，大街上大家的穿着都比春夏暗淡几分。萧程哲怀里的玫瑰花显得格外扎眼。

    “不先请我进去吗？”萧程哲小幅度地晃晃手里的蛋糕盒子。夏旭闻言下意识往后退让开来，等萧程哲走进玄关处才想起来给他拿拖鞋。

    萧程哲道了谢，反手要关门。他的身体本能地记起了什么，带门的动作一下子变得柔和，那道门轻轻地、缓缓地“咔哒”一声关了起来。

    是“夏旭”。

    夏旭看他眉飞色舞的表情，露出了一副自知失言的模样，低下头快速道：“那我回去了。你路上小心。”

    夏老师果然很认真地看了他寄去的每一封信！他找到鸡排店兼职已经是一年多前的事了，这期间只在信里随口提过两三回。

    萧程哲点点头，让夏旭先走。

    夏老师一直默默地注视着自己，而他也一直陪伴着对方。

    “……这是什么意思？”夏旭站在原地没动，一直在身体两侧轻抓着衣服的手指尖却暴露出他的焦躁不安。

    “都这样了，你还要问我是什么意思吗？”

    隔着门，匆匆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但是没有类似“来了”之类的回应声。萧程哲发现了，夏旭比起三年前沉默寡言得多，轻易不愿意开口说话。还没等他脸上露出半点心酸的神色，门就被打开了。

    夏旭愣了一会儿，点了点头。

    但这是萧程哲第一次买花送给夏旭，看来看去，还是玫瑰最有代表性。

    萧程哲这会儿又改过来了。

    “鸡排店？”夏旭突然反问道。

    夏旭看到萧程哲怀里的花，像是被鲜艳的红色刺到，睁大了眼睛看向萧程哲的脸。这是重逢以来萧程哲见到夏旭露出的情绪最激烈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