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阿京说:“他原本病就未全部痊愈,到了柳州马不停蹄的忙于赈灾,经此一事,他被吓得不轻,大病了一场,才刚苏醒没多久。”
“无妨。”霍闲边走边说:“突如其来的东西才可怕,一直都在身边,有什么可惧的。”
“虎骨印在古籍上得啊记载也只有寥寥几句,你怎么会中这种毒?”裴熠看着他:“此毒世间罕见,非下毒之人不能解,你是怎么回事。”
裴熠并没指望霍闲能如实相告,但经此一场,人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他们之间不止露水的一夜情缘,霍闲越是轻易地不带一丝涟漪,对裴熠来说就越是神秘,这神秘里夹杂着他探索的欲望,在骁勇的将军面前,他要的是征服,征服之后的拥有。
两个的距离近在咫尺,裴熠身上带伤,这几日虽然已见好转,但面上还是大病初愈的迹象,如今两人离得近了,这种病恹恹的脸落在霍闲眼睛里,陡然被放大了好几倍。
既然能活,为何要用自己救命的东西给别人,阿京一直没想明白。
他有一个大胆的猜测。
“曹旌?”
“我说的这些,到了越州你都能查得到。”裴熠说:“但我还有另一件事问你。”裴熠松开他的手,唇边勾着似笑非笑的模样,说:“私事。”
阿京一顿,这话他不好问,于是摇了摇头,换了个话题,说:“对了,萧公子的人在柳州还救了个当官的,他不想同朝廷有牵扯,便把人交给咱们了。”
裴熠到了越州第一日,他便命越州知府王佑仁备了茶席,见纪礼和霍闲同行,赵彻有些意外,打过招呼便说:“听闻侯爷受了伤,误了一日行程,才让我先到了一步。”他向裴熠介绍道:“这位是越州的知府。”
那日霍闲执意把季淄留给他的药给了裴熠,秋白明明说的清楚,裴熠的伤不足致命。
屋门只是嘘嘘的掩着,阿京来找霍闲,听到里头有说话的声音,不敢贸然进来,透过门缝看见这两人挨得近,郎情郎意的看着对方,他顿时闹了个大红脸转过身抬头望着干瘪的枯枝不住地眨眼。
阿京当下这反应比往常总是冷着脸的时候要有趣多了。
霍闲:别问,问就是没病……
霍闲察觉出他的不对劲,微微侧过头,问:“怎么了?”
*
沾水了。”
霍闲循着台阶往下,阿京就在一旁跟着。
说的轻巧,阿京在心里捏了把汗,那可是虎骨印。
阿京站在原地,侧眸见着霍闲唇瓣泛红,心里的疑问瞬间有了答案,忙说:“谢公子重伤,被萧琼安的人带走了,属下追查到他们往谒都方向去,便撤了回来。”
霍闲阖上眼,稍怔了片刻,嘴角一扬,侧眸看向他,说:“传说大多不可信,我好得很。”
“大病了一场?”霍闲思索着,敢亲手绑了姑父升上户部尚书的人,凭这份胆色就不是那经不住事的,人常把文人想的太过软弱,实则不然,直觉告诉他,曹旌绝非是胆小怕事的人。
王佑仁是天熙元年的进士,几经周折才到越州上任,此刻他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掀袍道:“卑职王佑仁参见侯爷。”
“主子。”阿京想起季淄的吩咐,小声提醒:“马上就是冬至了,虎骨印......”
可他今日见着屋内的两人,好像忽然之间就明白了,然而此时此刻,他似乎又迷惘了。
作者有话说:
看着阿京硬挤出来的微笑,霍闲不禁回头看向身后那扇门。
第57章 舍生(四)
霍闲走下台阶,门外的阿京还在观天,主子走到了跟前都还未察觉,霍闲顺着他的目光仰头看了看那颗枯木,不解的问:“你看到了什么?”
两日后,他们抵达越州,彼时,赵彻一行人已经将越州赈灾之事办妥,裴熠带伤,只是例行将分内事做完,赵彻突然造访昭示着此事真正掌权的是太后,裴熠本不欲明着插手,但赵彻还是依例将越州的呈报表抄录了一份给他过目。
他是季淄捡来的,记事起便跟着季淄,季淄让他做什么他便做什么,季淄让他保护霍闲,他便跟着霍闲。
霍闲心中“腾”的一声起了惊澜,他别过脸望向别处,说:“什么事?”
裴熠抬手示意他落座,王佑仁战战兢兢的坐在赵彻旁边,他自小便受到家中长辈影响,眼
“看到侯......”话说一半,阿京忙改口,“候鸟,好像有只落单的候鸟,是飞哪儿去了呢......”
他见过一次那病发作的样子,虽然时隔多年,但回想起当时霍闲的样子,如今都还是会心有余悸。所以一句话都没说完就没了下文,倒是霍闲,反而不是很在意。
半年前在玉楼同他一起吃席,他还是个纨绔的富贵王爷,如今点了武魁,入了朝,倒是将那份洒脱敛起了不少,有些官腔在了。
大抵是如火炬般的目光在灼烧,霍闲起身道:“借你的秋大夫用一日。”话音一落人就起向门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