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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阵 第5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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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是他的话,无须等曹旌离去之后才动手。”太后对赵同安说:“下手的人定然是在跟着他们一路,最好的机会莫过于曹旌将账本交给周逢俍之时,他为何没在那时下手?”

你们来说是人人争相强夺的,在我看来它可要命的很。”

    “可是......这样的事交给两个宫女去做,是不是太冒险了?”赵同安说的不错,且不论裴熠对皇宫里的人本就有戒备,单凭身手只怕她们连裴熠的一根手指都伤不到。

    赵同安说:“兴许是此事越少人知道越好,不宜张扬。”

    他用温柔的语气说着命令的话,天熙帝下旨禁足,禁止他离开侯府,但并未说不让人进来,旁人不来是因为不愿在此事受他的牵连,而并非是不能来。

    裴熠一把捉住他的手,屋里热,他穿了件青色的长袍,不佩刀的时候褪去了几分将帅的威严,更像是富贵人家的闲适公子,日光下他的眉眼俊朗清逸,张口却说:“正是重要才让你替我保管的,再者,谁敢从我这里要你的命,那才是不要命。”

    “自然不能。”太后缓缓走出殿门,院中竟有几只蝴蝶落在开得正旺的花尖上,可刚停到花瓣上,便无声的落了地,太后说:“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得到了也是要有代价的。”

    自太后称病,连后宫嫔妃的每日晨昏定省都免去了,太后的宫殿如今除了皇上也只有赵同安能进出,太后闻言,说:“放眼谒都,胆敢如此行事的谒都还有几个?曹旌此举也算聪明,这账本在他手里是个烧红了的炭,不仅暖不了手还会烫伤,他这才迫不及待的丢给了刑部。”

    “既然他自己找死,那就送他一程,他府上不是还有两个丫头吗?送不进他心里,总是要近身伺候的吧。”

    在他平静的话语里,裴熠的心口却似是被扯住了,他低头几不可查的扬了扬嘴角,霍闲肯留恋凡尘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一缕暖阳,一阵清风,一杯酴醾,还有一个要他活下去的人。

    这本账记的都是朝廷五品以上官员的要事,其中有几人已经被处置,情节较轻的被革职处以流刑,而重罪的均已判了死刑。天熙帝这一次是铁了心的要整肃朝堂的贪腐之气,因娄廷玉之事朝堂上那些耿直的朝臣则将目光放在太后身上,这一次,她只能旁观。

    阿京出手不轻,周逢俍这一觉睡了大半个时辰,巡防营的官差到的时候,周逢俍才恢复意识,他大叫一声不好,再回到那车内一查,哪里还有账本,连木盒都叫人一并拿了去。

    此事有巡防营的官差亲眼所见,很快就传到了皇宫,赵同安递了请安折子,到了太后宫中等到四下无人才说:“太后,周大人来时心急如焚,正是那账本他翻过才会如此紧张,周逢俍是什么人,他素来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可见这账本中记载的事不少,以太后所见此事会是定安侯所为吗?”

    “看来侯爷戏台已经搭好了。”霍闲望着外头的暖阳,冬日谒都难见这般充足的光线,斜阳倾洒,落了一半在他身上,霍闲伸手,暖阳便落在他手里,“这样好的太阳,也不知来年可还能见得到。”

    说罢收紧手掌,霍闲欲将手从中抽开,他却握的更紧。

    “这么厚的一本账,一时半会儿是看不完的,你拿回去细细看。”裴熠:“除夕你到侯府来过,带上酴醾。”

  

    从前他所看重的只有眼下,眼下那一点点光景就是他的全部,裴熠说:“禹州的冬日,万仙湖结着厚冰,军中的将士在湖面凿冰,钓上一尾鲈鱼,吴婶的手艺好,总能做出新花样来,来年我带你到禹州过冬。”

    “曹旌已经知道账本的事,张扬与否他都是知情人,这样的做的目的只有一个,那便是下手之人故意要把他从这件事里摘出去。”太后说:“成安王可没这么好心,曹旌为人如何,哀家心中有数,他很难为谁所用,定安侯这么做不过是卖了他一个人情,毕竟他身上还背着四十万两说不清楚的军饷钱,这件事要想做成,少了户部怎么行。”

    太后的玉指轻轻搭在描这凤纹路的扶手上,自皇上处置了娄廷玉,皇上将年节一应事物交给太后,她便常见赵同安,这是天熙帝特许的。

    “原来如此。”赵同安恍然醒悟,赵太后自幼就比他聪明,看事也总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地方,也是因此才能在先帝众妃里得到青睐,步步为营有了今日赵氏一族的荣宠,他不禁再一次对她刮目相看,“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账本绝不能呈道皇上手里。”

    裴熠说:“战时不吃,与你在一起的时候自当该什么都要享受才是。”

    “姐姐的意思是?”赵同安亦步亦趋的跟着,可太后的表情太过平淡,丝毫察觉不出任何意思。

    “话都让你说了,事还不是要我来办。”霍闲背过身去,慢条斯理的翻看账册里的内容。

    *

    她没说是何人袭击了周逢俍,依照太后的话,除了定安侯还有一人也能有这个本事和胆量。他说:“成安王府上也是高手如云,不知此事是否与他有关。”

    光是听他说,就很有趣,“可你不是不吃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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