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了摸冬知的脸,姜容心里特别不是滋味。天色已经暗了,外面气温也更低,姜容倚靠在墙角睡不着,亲了亲冬知的额头后起身出了门。
抱着一丝期望姜容解开了胸前的衣襟,冬知撅着屁股在姜容胸前拱着,饿狠了含住猛吸,可之前每次都会吸到香甜的奶水,这次什么都没有,冬知什么都不懂,只知道又要饿肚子了,使尽了力气吸出几滴来,冬知心满意足地舔着,姜容疼得白了脸。
来到这里的第一天夜里周围的人家都听到了男人的暴行,也自动远离了他们。
“这年头谁家没个孩子,也没见都跟你一样到处要饭!养不活孩子让你男人抱去卖了就是!还在这里舔着脸求人呢!”
人说奶水都是血,那喝一点血应该也抗饿吧。
连日的阴霾似乎被一个红薯扫空,姜容捡起红薯举到后面让冬知看,“冬知,咱们有吃的了!”
冬知眨眨眼睛困倦地睡了,小手抓着姜容的衣裳,很快打起了小呼噜。
他知道在这种世道下人人都活得不容易,努力了一天挖来的红薯被人抢去,还是让他感到难受。他没什么本事,在这种时候更是没有任何办法。
“能不能……给我半块红薯,我的孩子……”
夜晚的狂风掩盖了身后的脚步声,姜容慢慢走到藏红薯的地方,这里背风,还有个大石头做遮挡,姜容点起了火把红薯放在里面烤,火光照亮了姜容瘦弱的脸,也照亮了他脸上的柔和笑意。
可味道总归不一样,冬知根本就不吸,姜容没办法只能把血抹在自己胸前,冬知舔了舔就不吃了,让他吃奶也不吃,这下姜容真的急了。
从深夜一直挖到天将亮,姜容又挖到一块稍大些的红薯,远远看见村子里人们开始起了,姜容知道他也该回去了。他们住的地方在村子边上,姜容绕开人群回去,又蹑手蹑脚回到厨房,男人和村子里的人都没发现他曾出去过。
吃了上顿没下顿,姜容不得不背着冬知出去找吃的。
“谁让你在我家地里挖的!”
把红薯埋在了距离屋子不远处,姜容高兴地抱起冬知,和冬知额头相抵,姜容柔声道,“爹爹找到吃的了,等再天黑爹爹就带宝宝去。”
“妈的!真是该死!”男人咒骂了几声,跟了上去。
“行了行了!赶紧走!真是晦气!”
目光好像化为实质的箭,让姜容无地自容,他低着头低声说了几句对不起就赶紧离开了。
地里可能会有红薯,天一亮家家户户都有上山挖红薯的,姜容也拿了个锤头跟着他们上了山。
这样想着姜容浑身充满了力气,月光还算亮,姜容挖完一块地用手在泥土里翻找一番,他运气不错,一共翻到三块小红薯,虽然每块都很小,也总胜过没有,够冬知吃两天了。
胸前的鼓包早就消了下去,姜容也知道自己没奶,看着冬知可怜的模样姜容心里更难受,忍着疼咬破了自己的手指,伸到冬知面前。
冬知就像是听懂了一样,挥舞着小手咿咿呀呀的,咯咯笑着。
“冬知,宝宝,你喝一点爹爹的血,没事的,嫌不好喝吗?”
“对不起,我不知道是你家的地……”
饿着肚子就没有奶水,没有奶水冬知怎么办,他的孩子本来就瘦瘦小小,再饿着肚子怕是养不好了。
“宝宝快些长大吧。”
山上到处都是被挖过的痕迹,挖了一上午也很少有人有收获,但是没有任何一个人离开,姜容只看着面前的土地,他力气小,别人一下他就挖两下,终于在太阳快落山的时候让他挖出一个巴掌大的红薯。
这十几天也没见姜容吃东西,他是怎么活的,一定瞒着自己偷吃,于是男人就偷偷监视起姜容,尤其夜里,平日躺下就睡,这日男人故意没睡。过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果然见姜容抱着孩子走了出去,男人见状噌的一下坐起。
夜里偷偷去挖,不被人发现应该就能拿回来了吧。
把心都放在冬知身上,姜容却忘了男人,他的反常已经引起了男人的注意。
“还真是瞒着老子偷吃呢。”身后突然的声音吓得姜容脸色一白,男人从大石头后面走出来,阴沉的脸色在月光的照耀下更加吓人,姜容抱紧了孩子后退了一步,瑟缩着躲避。
知一哭被男人注意到就遭了,男人本来就对冬知的存在有诸多不满,这样一来难免不会被惹怒。
“不,不是……”
四周的人都看了过来,一道道审视的目光让姜容不知所措,可是他自己不吃没有关系,他的孩子不能再饿着了。
擦了擦红薯上的泥土,姜容正要把红薯放进篮子里,便被一个女人猛地一把夺了过去。
顶着月光姜容又去了白天来的那座山,山上冷风哀嚎,姜容从前一个人走夜路都怕,现在也不怕了,什么牛鬼蛇神也比不上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孩子饿死可怕。
就这样,姜容夜里偷偷挖红薯,慢慢攒下了一点,还算安稳地度过了十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