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奉漳态度温和愧疚,“景烁,麻烦你了,这次的事情——”
白景烁大步走到他面前,拿出手机对着他,冷笑,“还有心情睡觉啊?我说您能不能注意点?这可是公众场合!快点把衣服给我!”
他缄默片刻,含笑道:“知道错了?”
秦嘉懿留在了白景烁的房间里,躺着他睡过的床。后半夜了,神经仍旧兴奋,她翻来覆去,爬起来给他发消息。
秦嘉懿不知手机里的东西,但白奉漳确实脸色一变,去自己房间取来衣服。秦嘉懿远远看着,像是昨日他在外穿的那件短衫。
“行了,”白景烁扯过衣服,扭头走人,“你最好别有下次。”
他回来了。
她又想哭了,以前她都不知道自己这么爱哭。
他对白奉漳的态度恶劣,眼下和她说话情绪平和。他从不会让负面情绪牵连到其他人,相比之下,她太任性了。
他用力敲白奉漳的门,语气不耐,“白奉漳!你给我滚出来——”
两个月后,她家附近发生了恶性杀人事件,独居的女性惶恐不安。他顾念着那点血缘亲情,接她去他的住处。
“很可笑对不对?”提起白奉漳,她的声音柔软了几分,眼里有光,“他说,我和你不一样。所以我那时特别讨厌他。”
“是呀。”
白奉漳从另一扇门出来,衣衫不整,睡眼惺忪,似乎仓促抓了衣服套上的模样。
侄子举着心型石头给姑姑看,怎么看都是奇怪。
秦嘉懿一夜未合眼。
父亲忙碌,母亲无心网络,两人不会第一时间得到消息,是以给了他假扮白奉漳的时间。好在照片上的白奉漳戴了墨镜,被拍到的是右手,没有疤痕。
她下床开门,外头震天的敲门声,比过轰隆隆的雷响。探头望去,她果真如活生生被雷劈了,僵在原地。
秦嘉懿紧张之余有点欣喜,虽然他表情复杂,但并没有无视她。
紧张到喉咙发干,嗓音沙哑。
是在劝她放弃白奉漳吗?但她听了这些恋爱史,居然没有一丝异样心情。
“没事。”他一手拿着衣服,另一手习惯性地插兜,她盯着他鼓鼓囊囊的裤兜,听见他解释,“我哥昨天拿了个心型石头给白初月看,被游客拍了照片,现在传遍了论坛,我得帮他认下来。”
秦嘉懿认为她并非没有主见,她很有想法。她不知道该如何安慰白初月,后者揭过这个沉重的话题,又坐了十分钟,和她道了晚安。
水滴在屏幕上绽放开,可回应她的,依然是鲜红的感叹号罢了。
白粥见底,勺子和碗碰出清脆的响声,她心烦意乱,“那你们以后打算怎么办啊?”
惊魂未定,第一句话竟然是:“你也被赶出来了吗?”
【今晚白初月给我讲他们的恋爱史,我一点都不难过,好奇怪哦】
她下意识回避昨晚的事情,小心翼翼,“发生什么事了吗?”
【你说我是不是根本不喜欢白奉漳】
【我错了,你不要这样好不好】
许是远离了熟人,没有人时时刻刻提醒她,他们之间的关系。又或许她被他的眼神蛊惑,她点了头,便一发不可收拾。
而她习惯逆来顺受,没有主见。
他也许这才注意到她。眼神愣在她身上,脚步放缓,停在叁米之外的地方。
他说得云淡风轻,秦嘉懿心里不是滋味。为什么哥哥不知分寸做错事,结果要他来承担?
白初月说:“他没有你想的那么好,他很强势,稍微有点主见的人和他在一起,都会受不了他。”
他看向她身后,顺着半开的门缝,能看到他的床。她注意到他的视线,手指快速绞了下衣摆,小声说:“我一直在等你回来。”
秦嘉懿撇撇嘴巴,“他们真是亲兄弟,都很毒舌。”
白奉漳自觉不打扰他们,关门进屋。
六点钟,外面地板传来哀嚎。有人快步踏过地板,这个脚步声不属于房子里任何一个人,秦嘉懿顶着两个黑眼圈,恶趣味地想怕不是进贼了吧?
白初月也说不清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他转变了态度,总之他们的关系日复一日的缓和,他不再冷言冷语相对。直到她十八岁生日那天,他们喝了酒,他压着她倒在沙发上,问她:“你要不要我。”
“我问心无愧,充其量挨父亲一顿骂。”
走廊剩下两个人,他深吸一口气,快步走到她跟前。他很憔悴,眼睛下面有两个黑眼圈,还有酒气扑入她的鼻子,酒气从口鼻而入,一丝丝裹绕她的心。
她絮絮叨叨说了好多,可他怎么会回复她,只有一个接一个的感叹号。她给他发过好友申请,但宛如石沉大海。
……
白初月答得轻飘飘:“走一步看一步,也许会分开吧,分开对我们来说是个好事。”
拉黑她了吗?
“可如果你父母问起你,你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