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嘛,既然是你主动提出来的,那么择菜这事,就劳烦你来帮我干呗。”武藤咧嘴一乐,冲依然懵逼中的王良明挤了挤眼睛,就转过身端起了锅,把香喷喷的烤肠和蛋一股脑全倒在了铁盒中米饭的旁边,再拿筷子给顺整齐了。
可不料,王良明发现,相较之前那种在自己这样业余看客眼中都只能勉强称得上将将及格的作品,经历短短三个多月的功夫,倒真是进步得挺明显。
这应该都是他早上带给自己吃的那些,王良明心想。他暗暗称奇,觉得男人在这些方面还真是有个三两下,让家里头的生活质量直接提升了个档次。
说完,武藤又回过身,拿锅铲把已经煎炸得有点焦黄的香肠翻动了几下,接着再打了两个鸡蛋,放下去。
“这理儿我当然懂,我要不是看舒莱曼先生快没时间了,也不会特地要催你了。”王良明撇了撇嘴,同时又指了一下另一侧台面上包裹着的山鸡,嘟囔了句:“还有那个山鸡,你不给他先炖汤了吗?”
“你那里,把菜全部择完了?”武藤背对着正坐在小板凳上的王良明,问道,同时双手开始飞快地拔起了那鸟的羽毛。
接着,他舀了一大勺滚开的水,倒入了一个矮木桶里面。然后,男人将包裹解开,提着山鸡的爪子,直接浸入了盛满热水的桶中,来回涮了两三遍。
“你”王良明睨见不远处地上的竹筐里盛着一些青菜,又瞟了眼锅里头油腻的肉蛋组合,问他说:“不做点蔬菜,放在里面吗?全荤的啊?”
他当然不会知道,自己脑子里所想的,脸上的表情其实很难真正掩藏,更早被男人尽收眼底。
他是没想到,如此轻微的一声,居然惊动了隔了有些距离的武藤。男人连忙停下手上正做着的活,抬起脸,关切地问道:“怎么了?是水溅到你了吗?”
“嘶。”望见山鸡那身原本蓬松的美丽羽毛,沾了水后,一瞬间便皱巴巴地搭到了两侧,王良明不自觉地倒吁了口凉气。
“啊呀,”武藤恍然大悟般地拍了下脑门后,手按住了王良明的肩,赞许地看着他,讲:“你说的还真对。我是应该同时做上,拔毛这些,也得且要一阵。”说完,男人便利落地弯下腰,拽过来了那筐蔬菜与一个小板凳,放在了离自己脚边不远处。
“来。”男人招呼着王良明,同时把一个木勺插进了腾着热气的白米里,讲道:“你掌握一下量,把我饭盒里的一半,放满就好,别太多。”
最开始,王良明并没把这太当回事,只当她是继续着原先那种小打小闹,因为日子过得太乏味,想找点乐子罢了。他倒的确不曾想,如今,那些画还真挺有板有眼。他估计,当初武藤随口说的一句要把她送进美术学校,可能还真被她当了真,不断朝这个方向努力着。
尽管他心里很清楚,明明是方才看到已经变为食物的‘那坨肉’时受到了刺激,自己才会做出这般反应。但是,他实在不想让男人觉得自己太过矫情,是个拖后腿的人,便依然努力佯装无事。
待进了厨房,王良明看见武藤早就已经开火煮上了米饭,同时又打开了一个油纸包。男人用筷子夹出来了五根香肠,放到了另一侧灶台上的油锅中,准备煎炸。
武藤顿了顿,嘴上倒没讲什么,不过对先前自己猜测的那种情况,心里面多了几分肯定。片刻过后,男人把冒着热气的山鸡从水中提出,搁到案板上。
“就是这个了,对吧?”王良明问道,同时打开了饭盒并递给了他。武藤笑着点了点头,把铁盒子接了过去,放在灶台上。然后,他再把煮饭的锅端了下来。
他边走边想,虽说在原来在北平的时候,妹妹就一直憧憬着将来有一天,能够有资格步入艺术类学府。但他懂,以后她如若真的要上那种学校,首先必须得等这打了不知多少年的仗彻底打完。其次,母亲究竟同不同意妹妹这样的选择,也是一个很大的未知数。毕竟母亲是一位思想观念上很守旧的女人。
“嗯,都弄完了。”王良明回答武藤。他把最后一根黄瓜搁水盆里涮了一下之后,便从凳子上站了起来,端着一大筐蔬菜要到武藤身旁去,等候‘进一步的指示’。但他没
王良明陷入了沉思。
归根结底,王婉宁取得的这一点小成就,还必须得算作是武藤的功劳。王良明心想,自从男人正式进驻自己家里,妹妹隔三差五就会拉着他到她那铺在桌上的画纸前,亦或是在大白天,拿着她刚刚捣鼓完的大作,屁颠屁颠地跑到他俩房间内‘求指导’。
“良明,找到我那个饭盒了吧?”武藤听见了他走进厨房时的脚步声,便把手头正切着的菜放到了一旁,转过身,冲他伸去了一只腾出来的手。
来些什么不三不四的鬼花样,一如往常一般。
“嘿嘿,不要着急嘛,良明。”男人笑了笑,讲道:“办事要一样一样来。等我先把现在这些忙完,然后再弄下面的。”
“啊!没有没有。”王良明连连摆手,摇着头,慌乱地搪塞武藤的疑惑:“我刚才好像硌到什么地方了,没什么大事。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