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柏宇不知道自己怀着什么样的心情走到德波宝,他拿起手机又翻了翻照片,还是不信,这个人是不是在耍他,正想着背后顶了一个硬物,他听见一个很年轻的男人威胁,不想受伤就老实点,然后猝不及防被麻药熏晕,等他再醒来,已经被牢牢捆在座椅上。
他费劲睁眼,麻药的作用还在,脑仁突突的疼,看见一个窗台,玻璃后面被帘布遮挡。他刚想开口,发现嘴巴也被胶带捆住。他只能扭扭头,敏锐察觉身后站着人,那个人说,
“安心坐着,一会就放了你。”
他不知道是谁下的手,正满腹惊疑,听见了很熟悉的吟叫。他后知后觉反应过来那人的目的,突然像被困住的猛兽一样死命挣扎,生猛得要把绳索挣断。
愤怒,烧的他脑子发懵,一定要揪出那个人,弄死他。理智被怒火烧得干干净净,几个瞬息,他已经想了无数种办法把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弄死。
太过用力,挣得浑身发痛,耳边若有若无的淫叫鬼魅一样缠着他,他真恨不得自己聋了,瞎了,麻木得垂下脑袋看着地面,绝望像湖水里的索命幽魂,缠绕着把他带入无尽黑暗。
他看见地上出现一点一点水滴,心痛,脑子痛,全身都痛,痛的他呼吸不畅,缺氧似的要晕过去。他不知道过了多久,里面突然传出一声尖叫。
如同一声惊雷炸醒。
爸爸?
他不受控制的复盘脑子里关于白沥城的记忆。
叔叔就是疼他才得结婚。
对不起,柏宇。
我感觉…我也喜欢我爸爸。
离开他。
…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的第一反应不是恶心,而是,这他妈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操,八岁?还是利用他构陷赵雪如的时候?他呆滞的睁着眼睛,整个人被雷劈了一样。
操,白沥城喜欢他儿子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之前不是要结婚吗?他们什么时候上床的?这是第几次?他感觉自己慢慢找回了理智,颤抖着攥紧拳头,骨指咯咯响。
白沥城。
原来根本不是为了保护,只是为了独占!威胁他还不够,现在还要把真相血淋淋剖开强迫他睁眼看。这个男人,狠心又毒辣,面对他的时候,浑身的暴戾是嫉妒,是敌视,是为了争抢配偶的雄性发出的强烈警告,张牙舞爪得要撕碎一切觊觎的侵犯者。
他有几分胜算?陈柏宇低头想。
那个挟持他的人戴着耳机摇头晃脑,等天黑了才放他走,他失魂落魄得离开,在街上漫无目的走着。他起先还反思了下,是不是最近他哪里做的不好?他宝贝怎么可能会劈腿!天方夜谭。为什么是白沥城!难道要杀了他?乱七八糟的疑惑和绝望像一个个铁锤砸在他胸口,苦涩酸痛。
随便任何一个其他什么人,他都可以理直气壮得冲上去,质问他!暴打他!碾压他!
但白沥城,论干架?他不遑多让!论感情?他可是他爸!论财力?白家无所畏惧!操!这他妈还比个屁,陈柏宇无比颓丧,他从没有一刻这么清晰得觉得自己是个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