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戊壬又有什么法子呢?
“难为意妃为了寡人的怜爱大费周章,王公公,赐她琉璃净珠紫衫一件,素土窑瓶一只,晋为贵妃,居上清殿。”
赵嬷嬷疾步匆匆从外头进来,离白贤儿尚有五六米远就跪下,伏在地上焦急禀报道:“娘娘不好了,镇国王当众抗旨,并将永宁郡主当做了替罪羔羊抓了去,如今她已被关入死牢之中了!”
林意身披着张旧斗篷,帽子上带着一圈儿有些发黄的劣质毛边,里面衬着短绒。虽是稀疏,好歹也是四月半的天气,这么一身出现在众人眼中属实惊掉了大家下巴。
杂七杂八的消息早就由回宫复命的人带进来传开了,举城上下没有一人不将此事作为饭食肉糜咀嚼,白贤儿自然是知道些许风声的。
不等她回过神卿戊壬便撇了撇嘴角轻笑:“好个弱柳扶风的意妃娘娘。”
“娘娘……郡主从小身子就不好,且不说死牢里阴暗潮湿,就是那里头关着的个个都是没有命的主儿,她一个小姑娘家怎么呆得下去?”赵嬷嬷拖着哭腔问道,试图以此打动流淌在白贤儿血脉里的亲情。
咳声愈发猛烈,帽子之下那张惨白的脸更是惹人心疼。
尤其是已经知道卿戊壬是个扮猪吃虎老谋深算的人,听到这样的话整个人都僵了三分。
此话一出赵嬷嬷浑身骨头像是被千八百斤重的石头狠狠击碎一样,她万万没想到都这会子了白贤儿还能说出此等风凉话来,要知道白兰兰是她亲妹妹啊!
千丝纱勾出来的双面门帘被一双老手轻轻掀开,紧接着就小碎步迈进来一只瘦小身影,惹得宫女都止不住侧过脸去看。
眼前端立着的人哼笑,眼角林光夹着她半晌,轻蔑和不屑染得整个屋里都是,王八斤始终站在门口,听卿戊壬如是说方才揣摩过来林意是装病,正寻思说些什么,谁知卿戊壬转身就往榻上走,并吩咐道:
怎奈白贤儿那双瑞凤眼中使出的恶毒直接将赵嬷嬷的心绪打了回去,开口就是一道嗤笑:“那可是本宫的亲妹妹,如今受了苦难本宫岂有不管的道理?”
林意楞了一下,她原本就在做戏,却没想到卿戊壬会冲上来扶着她。
“谢皇上饶命……咳咳。”褪下斗篷起身的瞬间她便打了个踉跄,卿戊壬二话不说便冲了上去。
“是寡人病了几日,失去号令你们的能力了?还是说你们都想效仿镇国王违背旨意?”卿戊壬一秒变脸,只听扑通跪地声发出,林意扭头看去时就迎上众人齐声恭贺:“恭喜意贵妃!”
孙景晟没有兵权照样这么嚣张,足以见得他有别的势力掌握在手中,何况他已经当众向自己的皇位发出宣战挑衅,身边奸佞臣子尚未清理,若是在这时和还没摸清底细的孙景晟打起来,难保林天锋等人不会趁机而动坐收渔翁之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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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卿戊壬开口林意就是一道猛咳,之后连忙跪在地上重重的磕了一个头:“皇上恕罪……妾身身子不适故而来迟,还望皇上……咳咳咳!”
“皇上……”
一声接一声的恭喜听得林意脑仁疼,她本就不机灵,如今面对卿戊壬这般变数,实在是开心不起来,恍然间她脑中只有一个念头:赶紧回去注射林小宴给
卿戊壬这是唱的哪出戏?
赵嬷嬷心里一惊,正要感激涕零之际白贤儿又阴切切补了一句:“这一半日内本宫一定抽空看望她。”
她扶着额抬起另一手对赵嬷嬷摆了摆,脸上写着不耐烦,稍微起身敛了敛自己的衣裳,神色一紧方说:“眼看着就要五月了,怎的还是这般冷?也不知是不是这殿上太宽敞的缘故,本宫总觉着有穿堂风,吹得我头疼。”
“皇上!此时不除孙景晟,日后他气焰更是嚣张,届时您的江山不稳啊!”王八斤急躁大喊。
“不愧是林小宴的家妹,小心思小手段都是一般的多。”待林意站稳卿戊壬又补了一句,此话一出吓得林意浑身都冒了凉汗,当场跪在地上就请罪道:“皇上恕罪!”
“滚出去,传意妃来。” 脸色极差,心里烦恼事诸多,再不想听王八斤叽叽歪歪什么屁话了。
就算没有林天锋一党,单是用兵布阵这方面,整个九灵大陆都找不出能和孙景晟匹敌的人,连国库都要靠他补充,卿戊壬拿什么跟他斗?万般苦楚只能自己嚼碎了往下吞,又有什么人能替他排忧解难?
她的口吻神态中遍布杀意,听得看得赵嬷嬷心里直发憷。白贤儿向来喜好杀戮,蛇蝎心肠都不足以形容她的狠毒。
“皇上……”一道病恹恹的声音从外头传来,正苦恼的卿戊壬听是林意声音当下来了火气,毕竟她可是林小宴的同父异母的妹妹!
话一出口众人个个满面惊愕,王八斤老脸上的神色显得比林意这个当事人还吃惊。
“起来。”卿戊壬皱了皱眉,他本就心火怒烧,又见着林意穿的这样暖和,心中燥闷至极,多看她一眼都恐将自己热化,索性撇过头看向一边:“寡人不会怪你,快些起来脱了这衣裳去。”